此刻的钱方，面上那层笑盈盈的保护膜已消失不见了，他脸色有点几不可察的苍白，昨晚那场战斗死的人不少，但他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今天这是摆在眼前的现实，虽然那陈栋的命运早在计划开始时就已注定非死不可。
言谈间定人生死，卑微者不如蝼蚁。
这是对这条法律之外的黄泉路最好的诠释。
钱方从没有比现在更清晰的认识到这条路的残酷，无情，血腥。可自己尚且如此，梅恪呢，她再妖孽也仅仅只有十三岁啊，她真的看清这条架在黄泉之上的路的危险和本质了吗？
钱方条件反射般的看向梅恪，或许他只是想从梅恪那儿找到一点安慰和信心，因为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梅恪的果敢睿智，机敏狠绝已经让钱方和赵磊潜意识中深深的佩服了，只是他们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只是，让钱方意外的是，梅恪依旧是她那似乎从未变过的清浅笑容，不浓烈，也不会让人觉得凉薄。
“怎么，很惊讶，”见钱方看过来，梅恪挑了挑眉说道，“你要知道我们虽然站在阳光下，但身处的世界是集中了整个社会黑暗因素的存在，而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成王败寇，我们不能对敌人怀有仁慈，那是对自己和队友的不负责任。”
梅恪的话让钱方有些脸红，但他没有生气，只是小声说，“我知道，我没有同情陈栋，只是有些不习惯……”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缓冲期，所以不要有负担，有这么多同伴在一起呢，我们没什么可怕的。”这些话着实不像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但事实确实如此。
梅恪的话即说到钱方心里，又给了他战胜恐惧的力量，平静下来的钱方又恢复了往常的笑脸面具，笑着对梅恪道谢，“梅梅，谢谢你点醒我，是我想岔了。
“你还谢我呢，我还怕你不高兴呢，不过这儿也没外人，我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