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演唱(2 / 2)

“但是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张贤胜说。

“贤胜,别卖关子了”,权宰胜心思转不过几道弯,过去和张贤胜打交道也一直是直来直去的,张贤胜和郑智雍这样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累,“给,是你们大方,不给也很正常,这很难决定吗?”郑智雍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怎么张贤胜好像也要被传染了?

“不难,郑智雍把我想得太脆弱,所以考虑得太多了”,张贤胜笑着说,“联系hotshot吧,不行的话再来找我,问问你的经纪人,有没有其他满意的人选,我要先回去,牛奶没带出来,快要噎死了”。

郑智雍被张贤胜出乎意料的痛快搞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回到练习室里,看着在权宰胜的指导之下大家一起排舞,心情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对于张贤胜来说,跳舞比唱歌有趣,舞台比音乐有趣,看起来他对排出来的舞蹈很满意,站在郑智雍的角度,这也是个有观赏性有内容的舞台,他们来《hit the stage》的目的,就实现了大半。

郑智雍说他参与其中也有私心,可以在不用担责任、压力也小的情况下做一些关于舞曲的尝试,但事实上,郑智雍对于这个方向没有什么紧迫感,会那样说,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做法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施恩”——说他享受为一些关系亲近的人奉献当然更贴近事实,但也更不会有人信。

张贤胜的想法是第一位的,并不是夸张或者客套的话。

郑智雍纠结的是,他时常弄不懂张贤胜想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张贤胜自己知不知道。

“前辈好,我们是hotshot。”

卢太铉跟着队长崔晙赫弯下了腰,看着面前这位四个月前退出组合、如今在网络上几乎没有好评的前辈向他们回礼,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从身材上相差不多的人,却只是低下了头,脊椎的骨头似乎是到了胸那里才开始弯的。

苛求一个受过重伤,曾经直言不讳地说为了少鞠躬几次而借助背景的人的礼节问题,当然是毫无意义的。那个人本来也不是打歌节目出道的idol,完全可以不理会一些讲究,何况这两年出道的idol上打歌节目的时候都不怎么去前辈的待机室了。卢太铉只是在想,到时候是按年龄排序,还是赶一把潮流,喊这个人“郑老师”,还有……

对于把演唱权给hotshot这件事,thinker到底是什么态度?

让他心里没底的主要是最后一件事,心里越没底,人还就越容易多想。

公司穷得人都要跑光了,工作人员里面常驻人口几乎只有社长一个光杆司令,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的心里想有底气都难。

“贤胜哥你前面见过几个了?我都不是很熟悉,但时间有限,我想尽快地开始工作,还请原谅我的失礼”,郑智雍的话听起来有点太过直截了当,但基本的礼貌是有的,说话时的口气也客客气气,即使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多么轻松愉快,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之前发信息问了大家喉咙的情况,我现在再确认一遍,唱歌没问题吗?”

“没有。”这时却是卢太铉先开了口,他从舞团朋友的口中听说了thinker的歌曲应援,出于好奇仗着关系近,加入了排舞之中,然后对这首歌动了心。

组合里的人私下谈这件事,觉得张贤胜上《hit the stage》已经令人大跌眼镜,之后再有活动更是希望渺茫,不提这个,以他跌穿地心的韩网风评,参加演出的可能性比糊了两年的hotshot还要低。

后面的那些不大好听,成员之间没有说得太明白,大致上是郑智雍不能跳舞,张贤胜风评太差,好歌给他们没什么用,给他们这样能消化歌曲又没有人气的糊团,还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废物利用”了。

只是别人能想到的事情,当事人恐怕也想得到,至于他们怎么看待,就不是别人能控制的了。

“好的”,郑智雍脸上浮起一层微笑,转身拿了一叠打印纸,分给六个人,“我看了一些hotshot的舞台,但就我个人而言,分part本来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对你们的了解不够深,更不清楚怎么样才合适,所以我打印了歌词,旁边的小字是歌曲的要求,你们看完以后我会放demo,然后告诉我对part分配的想法,可以吗?”

郑智雍话说得温和,做起事来却十分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卢太铉前几分钟还好奇郑智雍的真实态度,现在面对着A4纸上的歌词和旁边密密麻麻的说明,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这样的郑智雍相处起来并不让人觉得轻松舒适,但他的言行背后透露出的是他为合作而抓紧时间做的工作,只带来了一种并不咄咄逼人、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紧地卡在脖子上的紧迫感。

名为:别人那么努力,你有何理由放松?

没有理由放松的hotshot着实被弄得紧张了一阵,差点要立即在制作人面前讨论出结果,后来还是张贤胜问了诸如“谁是主唱”“谁担当rap”“跳舞谁的位置在前面”之类的低级问题,节奏才渐渐正常起来。

不,也不算低级,卢太铉想,hotshot如果跳《I get it》还用棒球概念,队里面自己加上主唱河成云海拔都比较接近盆地,站位问题得好好计划一下。

卢太铉说了自己的想法,成功地让坐在旁边安静聆听的郑智雍笑了出来:“权宰胜老师,还有贤胜哥,都说太铉xi编舞能力不错,你们看着安排吧,不要太糟糕了,小心我开价。”

是“开价”而非“漫天要价”,郑智雍的话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定心丸。

开了定心丸之后,郑智雍的话也渐渐多起来。他先是问了卢太铉目前对于编舞的想法,接着也加入了讨论,口头上讲解要求,甚至自己也能唱上几句来示范,最后他还提醒:“录音室里可操作的余地大,和现场不一样,你们的目标既然是公演,多往这方面考虑一下。”唱歌跑调的都能把音准修到正轨,更不用提其他,以至于优秀的录音室歌手,都不一定是合格的现场歌手。曾经与郑智雍同桌过的、唱《幻听》的张在仁,早年生病影响了听力,现场惨不忍睹,但到了录音室内,她发挥音色与感情上面的优势却丝毫不受影响。

刚见面时的不安感已经渐渐地淡去了,即使郑智雍表现得并不亲近,但也没几个人能对他这样的认真生出反感来。分part本质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使活动不多,hotshot出道两年,成员之间都知道互相有几斤几两,在组合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也没人会蠢到在组合内部一争高下。

郑智雍放伴奏带让六个人试了一下,看起来对结果也很满意:“很好,明天下午三点在这里见面,正式录音,可以吗?”

他的双手在胸前合十,面带微笑:“我的时间比较紧张,所以我们可能要辛苦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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