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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自贱者无敌(1 / 2)

在离开迪吧时,我心里升起一种自残般的快感,我知道,这很邪恶。

刚才,我对那两个女人所做的事,如同我在老家小时候听到的一个词:“盘摊”。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小霸王,他父亲好象是本镇的一个干部,他本人也不学好。他不是正经考入高中的,是他父亲通过关系进来的。

这人,几乎是打架斗殴的常客,调戏女生的专家。虽然没有重伤过人,也没有成为强奸犯,但总之,许多同学都受过他的羞辱。

他曾经跟我发生过冲突,引起了学校的一个事件。基本上,他天然地痛恨学习成绩比他好的同学,更痛恨女生喜欢的同学。当然,他胆子不至于大到在老师面前耍威风,毕竟,他还是有点怕老师告诉他的父亲。

他恨我不是一天了,因为,我成绩总是第一,虽然那里同学的成绩水平总体不高,但我这个第一,也算是鹤立鸡群了。况且,也有几个女生喜欢找我问题之类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感。

终于有一天,我们对上了。那是星期五的下午,我按例要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他正在街上,跟一个大爷扯皮。那个大爷是我们村子的,他背了一筐子梨来卖。

先尝后买是惯例,但这小霸王尝梨子的方式有点特别,拿一个咬不口,也不说买不买,再拿第二个又咬一口,估计他咬了三四个梨子,最后决定不买,而大爷不干了。

两人扭着说道理,那小霸王的推理很有趣。“先尝后买,对不对?尝了觉得不好吃我就不买,对不对?”

老大爷不会讲道理,只觉得自己吃了亏,拉着他不让走。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抡起拳头,要吓唬大爷似的。我看见了,出于平时对他作为的愤怒,出于对乡亲的怜悯,一把把他推开了。

我冲得快,他跌得猛。当他看见是我时,突然跳了起来。他内心的直觉是:班上还没出现敢打他的人。他抓起一个梨子,向我扔了过来,我躲闪不及,那时还没学武功,不知道站位和防护,梨子打在我脸上。

这并不是扩大冲突的关键原因,关键的原因是,他骂了一句话:“妈卖*的,老子打死你这狗日的!”

父母一块骂,说到伤心处,岂能不愤怒。况且,老乡面前,岂容他践踏尊严?我扑了上去,与他扭打成一团,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也不知挨了多少下。

当我们被街上的人扯开时,我仍然愤怒地盯着他那被我打出鼻血的脸,大声说到:“杂种,老子一辈子都想打死你!”

这句话震慑住了他,他没想到,同学中,居然还有这种人,不惜用生命跟他为敌。当然,我的手上,估计也在石板地上擦破了一块皮,高举的拳头,在滴血。

人愤怒到极点时,他的表情如果你认真看,觉得,那就是地狱。

他离开的时候,不忘记跟我说了句挽回面子的话。“你跟老子等到!”

在少年斗殴时,一般说这句话时,就意味着战斗的阶段性结束。这是为逃跑找面子,也是撤退前的恐吓,制止你乘胜追击。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这句话不仅是说说而已。下周一回学校去后,有同学就告诉我了,在佩服我勇气、赞扬我英雄的同时,无不为我的前途忧虑。“校长叫你,到他办公室去。”

当然,那小霸王回家,肯定添油加醋地跟他当干部的爸爸说了我好多坏话,他爸爸当然信自己的儿子,要求学校调查处理。本来他爸爸的要求,是要教育我一下,给其他学生看看就行。但这小霸王却跑到校长那里,强烈要求开除我。

也许他是出于报复,也许他记住了我要一辈子都想打死他的话,想和我拉开物理距离。

但他没想到的是,当我把前因后果给校长说完后,校长却完全站到了我的一边。学校很严肃地对待这件事,专门找老师,调查了当天在街上的目击者。也在学校里,调查了小霸王的日常劣迹。

校长的办法是,将所以调查情况,摆到那镇干部的面前,让他自己拿意见。

要知道,高中虽然在镇上,但校长的任命却是县教育局的。校长与镇长是配合的关系,而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当然,小霸王的父亲,并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孩子有多坏时,觉得再这样下去,儿子恐怕是要进监狱。

他送儿子当兵了,在当兵前,只一个要求,要求学校不要在他儿子的档案上,记载什么劣迹。以这样的交换条件,我得到安心读书的条件,而学校以另一种方式避开了他儿子的捣乱,而他儿子,也许在当兵后,会见识到更多厉害的角色吧。

从那时起,我就认为,“盘摊”,是很恶劣的行为。而今天,我就在盘摊。根本没有作交易的打算,却跟别人讨论斤两。浪费别人的时间,让别人空怀一通希望。

她们虽然是出来做皮肉生意的,但她们又不是天生的坏人,值得我没成本地拿她们来开心。利用她们想做交易的弱势地位,我涮了她们一把,我反倒有快感,这是什么心理?我是不是有病?

如果我不想交易,就应该直接拒绝,不要让人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人家利用自己的青春,利用父母给予的身体,赚钱不容易,起码是要冒风险的。警察抓住的风险,嫖客蛮横的风险,尊严践踏的风险,染上疾病的风险。

巨大的风险下,她们做生意是不容易的,维持生活很艰难。我对这种生存艰难的人,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充满了戏耍的快感,是不是很无耻?

我是不是已经活成了自己少年时讨厌的样子?恃强凌弱,为富不仁?

她们在我身上耽误的一个小时,已经让她们今晚的生意不太好做了,再寻找目标客户,时间有限,而她们的生意,只在夜晚。

我因为对这项生意的恶意轻贱,而导致别人的埋怨,并且还偶尔感受到某种快感,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贱。

我不贱吗?在小池面前,大谈什么哲学艺术的东西,其实是为上床,增加作料。在乔姐面前,大谈什么姐弟感情的东西,其实只是为了享受她的身体。看着她被我撩拨的样子,升起自己有魅力的虚幻想象。

在妍子面前,我好像一个大哥似的,其实,当时当她作妹妹,只是权宜之计,因为那时我有小池。后来当她作老婆,其实并没有真正爱她,心里还挂念着别人。就是结婚后,她及她一家人,给予我巨大的财富和施展能力的平台,而我,却在三个女人之间,三心二意。

活该我没有子女,这是报应。

我在班长及战友面前,在部队时,以一幅可怜的身世让人同情。后来发达后,又假意热情和仗义。但是,我却没有真正在内心中,以兄弟般的情感,关照他们所爱所恨,与他们在财富和人生上,共携共进。

我都是三心二意的,包括对董先生。我到北京,即使谈不上作大丈夫的理想,至少,我的初心,也是企图继承董先生的学问。结果,后来因为有钱了,注意力完全丧失,将那些书和问题,束之高阁。

否定自己,就能够洗刷罪恶感吗?

我回到文大姐家时,他们夫妇已经睡了,因为他们有早起打坐的习惯,所以睡得比较早。

我一个人呆在楼上,突然想起喝点茶。但,屋里没有绿茶,我才想起,这不是我家。

那么,我家在哪里呢?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家也是一个奇怪的体验,就是完全的自由,如无根的浮萍,有一种失重的飘然。

其实,坐下来无聊的时候,可以检讨自己。不用道德,用生理和心理的规律来检讨。

当缺乏社会约束的时候,人的底色会冒出来。我刚才的经历证明,我与那个被自己讨厌的同学,差距不远。主要突出在一个贱字上,特征就是有点不要脸。

当年,那小霸王不要脸时,是什么促使着他呢?他童年经历有暴力倾向吗?有受欺凌的遭遇吗?有被打骂的故事吗?他有什么心理缺陷,让他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的讨厌?

以上是我过去的分析方法,但现在看来,有点不管用。因为这种分析方法,只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他不是正常人。而今天我看自己,也有点跟他一样,但我看起来,比较正常。说明,这个前提,好像不太存在。

是不是每个人基础的快感里,就有欺凌的基因?如同小朋友天然想依赖强权父母的保护,天然想抢更弱小朋友的玩具?当满足这些需求的行为时,就会有快感?

这是被掩藏起来的人的本性吗?也许是,因为,它更原始,也就会更普遍。

只不过,社会生活的规律,给了我们后天形成的道德和良心,让我们产生了罪恶感,让人自觉地收敛这种行为。

强大的社会规则,让罪恶感内卷化,并形成制约原始冲动的力量,这就是自律。但过分的自律,会偶尔破坏快感,让人生寡淡。

我们的文化,喜欢将原始的行为情感化,更喜欢将情感纳入理智的范畴,这恐怕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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