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虞躺在床上，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弹：“看清楚了？是哪一个？”
二傻有些担心：“就是今天早上被你凶了的那个女佣。你今天气场那么足，颜立书会不会起疑心？”
“颜立书要的就是这样的。外面张牙舞爪嚣张跋扈都没有关系。只要听他的话。”
“知道就好办了。坏掉的牙齿要一个一个地拔。”林尔虞笑的危险，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二傻，把颜瑜主要的记忆都调出来。”
“你想今晚看完？身体吃得消吗？”
要详细接收原宿主的记忆是非常耗费气力的事情，而且因为在这个过程代入感太强，可能会出现失控，移情的危险。
“二傻你知道我有一次演自闭症少女，杀青之后把自己关了半年……”林尔虞显得很平静，“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真正地代入角色，你懂我的意思吗？”
二傻神情复杂：“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确信，我没有看走眼！”
林尔虞太阳穴一阵酸麻，脑海里涌入许许多多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从第一次在孤儿院费尽心机地得到领养的机会，到最后一次被人推下楼梯，见到斑驳的阳光洒在明暗交界分明的台阶上………
短短半个小时，粗略地走完了颜瑜这平凡的二十年。
再睁眼时，林尔虞明显状态不对。整个人眼神是空的，眼睛通红，却没有落下泪来。
“二傻，我想喝点水。”
林尔虞赤着脚踩下床，踏着冰凉的大理石地砖，径直往厨房走去。脚步没有犹豫，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二傻一时分不清此刻的人是颜瑜还是林尔虞。
直到冷开水没过玻璃杯，水溢出来流到脚背，林尔虞才反应过来。
一只温暖的手覆住了她贴向杯子的手。颜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夜里冷，别喝凉的。”语气似乎是淡淡的。只有细看，才能从蹙紧剑眉里窥出担心。
林尔虞下意识地回头，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眸直直撞进颜琛心里。
他后来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呆久了，也就看透了颜瑜存在的意义。她是颜立书得意的作品，是颜立书绝对权力的一个体现。
颜琛并不同情她。因为除了在颜立书面前温顺，颜瑜已然成为另一个颜立书。她拼命地给他立规矩，向他灌输尊卑之分……就像一只跳梁小丑拼了命地讨好颜立书。
所以，当时知道那件事的时候，他动了另一个念头……
现在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如果知道回来之后的颜瑜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讨厌，甚至有些……可爱。
林尔虞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扫下一层阴影，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他凭什么？”
颜琛心头一震，第一次有了慌乱的神色，匆忙捂住颜瑜的嘴，颜琛警惕地看了看空旷无人的厨房和大厅，才凑到林尔虞的耳边：“回去睡一觉，会好的。”
林尔虞呜咽着，忽然咬住了他食指指节。力度并不大，颜琛甚至能感受到皮肤柔软的舌头偶尔扫过的感觉。比咬还让他无法承受。
“去睡了，乖女孩。”颜琛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哄孩子入睡。
直到看着林尔虞重新躺会床上，颜琛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