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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赵辉给坑了把很不开心, 但是人不能背信弃义,接下的单子还是要做,至于某些黑心商人,等她做完活以后再来收拾吧!

周善买了车票直奔淮东省,回江省的车票只好作废。这次傅其琛依然冷着脸要同她一块,周善起初是拒绝的, 但傅其琛只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给你提行李箱。”

看着傅其琛的脸,刚刚还义正言辞拒绝的周善又忍不住诱惑默认了傅其琛的跟随。当然,能够诱惑住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帮提行李箱的便利, 而是美色。

谁不知道无邪山上的山辞, 开天辟地以来, 七窍不通, 眼里心里唯有个“美色”二字。当初缠上清源要跟清源打架, 一半为的是他战神的名称,还有一半为的就是他那小白脸般的皮囊。每隔个千儿八百年的, 她就以约战的方式,把清源从深居简出的地方约到无邪山上来打架,既不用自己跑,还可以看到冷漠禁欲的一张帅脸,她简直太英明神武了!

不过她跟清源两个人也很快就交恶了, 为的还是菁华那株小桃花, 当初清源欺她久居无邪山也没见过无邪峭壁上的那株碧桃花, 跟她打架胜利之后顺势要走了那株碧桃树。

她当时还以为清源是在开玩笑,无所谓地挥挥手,示意无邪山上的东西他随便搬。

山辞又怎么会知道,连荒草都长不出一根的无邪山,居然真真切切地在悬崖峭壁上斜开出了热烈如火的碧桃花。

不知过了多久,山辞浪到了紫霄宫了,惊鸿一瞥了一张灿烈灼灼的绝世容颜。天宫美人无数,织女、嫦娥她都快看腻。而那副新鲜水嫩的模样,山辞确实没有见过。

她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是紫霄宫中种下的碧桃花成了仙。

她再寻人一打听,居然得知那株小桃花是从她的无邪山里拐回来了,山辞当时那叫一个捶胸顿足悲痛欲绝。她寻了上万年的美色,哪知最合她眼缘的容貌居然深藏于自家后院。而她这个睁眼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把小桃花输给了清源这个小白脸!

绝交!必须要绝交!

这算得上是山辞漫长而无聊的神仙生涯中最大的一桩憾事。

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山辞开始喜欢在各种东西上绘上自己的神女形象,每块无邪山山石上都有,万一哪天哪块山石化成了个绝世美人儿,有这个头像,她也好证明是她家的,然后理直气壮地带回家!

可她等啊等,无邪山依旧只有那一山嶙峋的山石,即使它们成了精,也只是怪模怪样没有一个长得好看的石头精。

而石头成精,不通七窍与五感。再过万年,十万年,无邪山上仍然只有过她跟碧桃树两个生灵。

无邪山上的悬崖峭壁上,几万年来,拢共就长过碧桃这么一株绿植,就生过山辞这么一朵绝世大奇葩。

菁华对她来说,有着非凡意义,即使两人在天宫时不算相熟。但她们二人同为无邪山上的生灵,菁华于她来说是姐妹般的存在,她看不惯别人欺负菁华。哪怕对方是西王母,是这诸天的神佛。

为了给菁华泄愤,她毁了西王母的蟠桃园,即使后来因此被贬入人间,她也不曾后悔过。

她生在无邪山,长在无邪山,天生地养,所见所闻唯有黄土怪石,生命绝迹,偌大一个无邪山,只有她一个人。菁华,是这无邪山上第二个生灵,也是唯二的生灵。即使被贬永不能再入天庭,又如何?

反正山辞神君铁石心肠,从不在乎。

————

扯远了,总而言之,有合眼缘的傅其琛伺候,在火车上的一天一夜周善还是很惬意的。

淮东省名为淮东,实际却在西北,鹿泉市是省会城市,西北特有的干燥气候造成这里地广人稀,一出车站,周善看着湛蓝的天幕就忍不住搓了搓双手。

这也太、太太他娘的冷了。

鹿泉市打眼一望处处浩渺无际,笔直的马路直通地平线,马路边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四通八达,规划得很好,整个鹿泉市就像个偌大的棋盘覆盖在苍茫的草原上。

鹿泉市矿产资源极多,许多地皮都被挖得坑洼不平,地表上有无数大坑,雨水丰润的时节就长满了牧草,从草原过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大坑中,那时候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旅人没有向导带路的情况下绝对不敢以身犯险。

当然,鹿泉市市区依旧繁华,繁华得都不像个三线城市了。

因为矿产资源丰富,这里基本上家家富裕,高楼大厦里住的反而是外来的穷人,大部分本地人都住在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中。

周善这次的主顾在幸福小区,也是鹿泉市著名的富人区。

周善拿着赵辉发给她的电子通行证进了小区,很快就找到了17号,她敲门前先照了照镜子,然后问身边闷葫芦样的傅其琛,“我现在看起来不像个学生了吧。”

她屡屡因为年纪太轻的缘故被人看扁,这次突然就起了心思,立志要把自己打扮成个熟女看不出高中生的模样。所以现在周善的装束是一身驼色羊绒长大衣,脚蹬齐膝靴,身材苗条,黑色眼影、深色口红、自然白粉底、亮晶晶耳环(粘上去的)、酒红色长发(假的)一起上阵。

确实不像个高中生了,倒像个失足妇女。

傅其琛只能违心地夸赞一句,“好看,成熟。”

周善眼角眉梢全是赞许,“颇有眼光!”

傅其琛居然被这厚脸皮激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周善并不擅化妆,她在火车上对着镜子精心设计了几小时的妆容,还是浓妆,真的……很一般!

傅其琛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去洗了吧。”

周善拍拍自己的脸,“不行,我第一次化妆,舍不得。”

刘家的佣人马阿姨听到门铃来敲门时,当先被她华丽丽的装扮给闪瞎了眼睛,“小姐您找谁?”

马阿姨在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刘先生的哪个姘头上门来撕逼请正宫退位让贤的吧。只是怎么还带着个小伙子来?打手?保镖?包养的小狼狗?未婚先孕的大儿子?!

周善清了清嗓子,“您好,是赵辉赵先生请我来的。”

马阿姨眼睛一亮,“请进。”

穿过小院与喷泉,马阿姨态度和缓了不少,将二人请进客厅,又泡了上好的香茗让他们先等着。刘家的风水应该是找风水先生调理过的,上风上水,穿堂有气,风管人丁水聚财,这个刘家不但子嗣兴旺而且颇有家财,这就是风水的好处了。

但是如今这个风水佳穴上此时此刻却萦绕了淡淡的阴气。

来前赵辉已经给周善介绍过刘家出的怪事。

淮东省的计划生育不是很严密,加上他们颇有家产不怕罚款,为了凑成儿女双全这个“好”字,刘家一共孕育了四个子女,前三个都是男孩,幼女是在殷切的期盼中被盼来的。打小就十分受宠,想要星星家里人都能为她去摘。

但就是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女孩,却在大学毕业那年,一脚滑进了没了井盖的下水道口,当时风急雨骤,没人听到她的呼救声,一条青春生命就此化为乌有,只剩下一把花伞在漩涡处滴溜溜打着转。

公安局整整搜罗了二十天,才在一个下水道里找到了刘昀被泡烂的尸体,当时是夏天,刘昀的尸体已经被泡成了巨人观,全身都是蛆,刘家认领了尸体以后匆匆就下葬了。

如此过了三年,但是却在2006年元旦之际,死了三年的刘昀又回来了!

这三年里刘昀的母亲邱莉香整日以泪洗面,这次死而复生的刘昀归来,她无视了其中的种种诡异之处,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丈夫跟儿子提出质疑时也是破口大骂,心里只信是上天垂帘她丧女太痛,把她爱女魂魄归还。

邱莉香心已痴,刘家父子无奈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原来自从刘昀丧生以后,邱莉香的举止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了,现在刘昀“死而复生”,她处处为爱女奔波殷勤,居然逐渐好转了。

倘若单单如此,倒也算是件好事。可伴随着刘昀的死而重生,随之而来的还有桩桩件件诡异事件。

刘昀归来之后,对三年前的种种闭口不谈,刘家父子若要相问,邱莉香也是死死护着,说必定是三年前认尸认错人了。毕竟刘昀就读的大学在西南,夏日多暴雨,正是山雨潮湿之际,女尸又在下水道里日夜浸泡,二十日后早就泡胀泡散,除了那身衣物与身上的证件,根本辨不出模样。

加上那具死尸形容难堪,又是盛夏,暑热导致臭味扑鼻,华夏人讲究个入土为安,心痛之余的刘家人没敢细细辨认,领了尸后就匆匆火化,又一路嚎啕坐飞机把刘昀的骨灰从西南送回西北。

如此说来,倘若有人用一具死尸将刘昀掉包,也不是说不过去。

倘若是这样,那人目的为何?他圈禁刘昀必有用处,为何又会在三年以后把刘昀全须全尾地放出?此间扑朔迷离,实在叫人看不清。

刘昀起初归来的那几天,刘家人也是喜不自禁,先带她去了趟医院,发现人健健康康的方才放下心。刘昀回归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前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现如今安静得不可思议,每日里枯坐着,问话不回,从口中蹦不出个三五字句。

但是自从刘昀归来以后,小区就不断出现种种怪事。

邱莉香喜好活水,刘家父子便在院中砌了座喷泉,池水中养了些许锦鲤和一只肉厚壳硬的大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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