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抿了抿，又开启，“谁惹你了，沉着脸干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小家伙把小脑袋转的更偏，直接不理他，显然是在跟他生气。
“封越，不可以乱发脾气。”
封湛叫很少会叫他的名字，一旦真正叫了，便是要真的动怒的意思。
“我才没有乱发脾气，是你，说话不算话。”小家伙眼眶倏的红了，“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呢？”
“你不能消失不见那么长的时间，更不能随便把我跟麻麻丢在一边。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我会被坏女人抢走，麻麻会被坏人抓走的！”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同时戳中两人心里的伤口，“小孩也会生气的，我讨厌这样！”
以为他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些伤痛的过往，这个小家伙时刻替他们记得一清二楚。
当初温曼歌强行从温绯意手里夺走他，当时的恐惧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而温绯意就那么善忘吗？
并不是，成年人懂得粉饰太平，但小孩不会罢了。
伤过总会留疤，她只是不愿去提，不愿意去想。
温绯意紧抿着菱唇，想做点什么来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想给小家伙擦眼泪，他却没有哭。
封湛心头像是被巨石狠狠碾过，心脏几乎快要爆裂开。
想说的话太多，却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话。车厢里静默的让人心惊。
封湛眼眸中像是藏着风暴，他在尽力压抑着才没有爆发。
豪车急速驶过环山公路，最后在山间别墅的门口停下。
封湛忽然保证，“明天我一定会送你去医院。”
他答应过的事情，他都没有忘记。
送她回医院没忘，答应过的保护更没有忘。
温绯意正在给小家伙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
她轻轻点头，波澜不惊。
牵着小家伙的手下车，她没有一点留恋。
母子两人往前走，竟一下也没有回头。
封湛下了车，快步上前，他摁住她的肩膀，“前天晚上，我对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
放下一切，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温绯意记得，却觉得那晚他靠在自己耳边说话时的场景更像是个梦境。
长久的沉默让封湛觉得不安，“好，你没想清楚也好。”
他说，“我给你时间，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用下半辈子去考虑都没关系。”
刚说完，温绯意就摇了头。
她脸上依旧是那抹平静而淡漠的表情。
她说。
——还是算了吧。
连小家伙都记得的事情，她真的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封湛，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我知道，你这两天一切都在退让，可这样迁就一辈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不是我想要的。”
——可我不想要。
温绯意觉得从没有此刻这么清醒过。
——我想要的婚姻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一个真正可以陪我恬淡幸福走完一辈子的人。爱情的冲动或许能撑的住一阵子，但绝对撑不了一辈子。
——不要互相为难了不好吗？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可能靠着揣测对方的心思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