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其实，表哥不是很愿意回来，他给我说，郝德本不死他不敢回来。”
“郝德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和死了没有区别、”
“表哥真的有顾虑，我看出来了，表哥很怕郝德本。你放心，表哥肯定会回来的。”
“回来不回来都行，反正我们离婚了。反正他没有留下一分钱，我不欠他，他愿意在那里逍遥就在哪里逍遥，哪怕再娶十个八个老婆我也管不着。”周玫生气的说。
“表嫂，你要是真的生我表哥的气，遇见合适的人，愿意嫁了就嫁了。”贺丰收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就说道。
“你说的是放屁，你表嫂把大好年华都给了梁满仓，现在老了，谁会要我？就是有人要我，我也不一定嫁，当初梁满仓那样的追求我，我为了他好多年没有回过娘家，没有结婚就生了孩子，那时候多少人捣我的脊梁骨，你表哥挣了钱，还不是一样的把我像一块破抹布似的扔了。丰收，我发现你现在变了，没有刚来红沟的时候实诚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郝家搅和在一起，咱和他们玩不起，梁满仓和刘培校就是例子。”
“我知道，表嫂，你就放心吧。你这是要往那里去？”
“我听说你在郝氏大酒店当门童，我不相信，就过来看看。不错，你穿上郝冰之给你发的那一身灰皮挺威武，好好的在这里干，说不定哪一天二小姐高兴了，会把你招到穿上宠幸一番。”表嫂的话刻薄，贺丰收不知道怎样回应。
“你下去吧，我还有事，走了。”表嫂下了逐客令。
“表嫂，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郝德本一天抓不住，表哥就不敢回来，还有红沟以前的很多事现在还是迷，我想······”
“算了吧，你不要找借口了。”
“表嫂，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下班，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宵夜。”
“用不着，你回去吧，表嫂不送你了。”
周玫态度坚决，贺丰收很无趣的打开车门。车子“呼”的开走了。
贺丰收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路灯昏黄，想是被寒风冻僵了一样无精打采，身旁不断有车子呼啸而过，带过一阵更冷的寒风，吹拂他凌乱的长发。
快到出租屋了，胡同口有一家小吃店，用塑料布搭起的棚子，里面有热腾腾的砂锅面。贺丰收这才觉得饿了，就走了进去。
老板很热情。“来了，老弟，里面坐，里面暖和。”
贺丰收在里面的一张小桌子前坐了。
“老弟，要点啥？”
“一碗砂锅面。”
“刚卤出来的猪蹄，老弟要不要来一个？”
贺丰收起身，看见冒着热气的卤锅里油汪汪的胖猪蹄。
“来一个，来一个大的。”
“好哩，老弟，锅里一起卤的豆腐片，来一点。”
“好。”
“老弟，来一瓶白酒，天气冷，喝点小酒，回去睡一个好觉。”
“好，一瓶老白干。最烈的老白干，68度的。”
酒菜上来，贺丰收拧开酒瓶，咚咚的就倒了一茶杯。仰头就喝了。肚子里火辣辣的。抓起面前的猪蹄，猛地啃了两口。忽然的想哭，今天郝冰之糟践自己，他忍了，觉得郝冰之很可怜很无助，是一个无知少女。小唐骂他，他也忍了，觉得小唐就是自家的兄弟，出门打工不容易。刚才表嫂也骂他，糟践他，他觉得很委屈，他心里一直很尊敬表嫂，表哥和她离婚了，什么都没有留给她，她坚强的把厂子开了起来，他心里挺佩服表嫂的，表嫂说过长嫂如母，他心里是默认的，可是今天不是这样的骂他，难道自己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