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1 / 2)

玉龙瑶的面色很不好看, 他已经笑不出来。

一是因为自己觉得方才那一番挣扎,颇有一厢情愿,一腔深情错付之感。

二是他突然惊觉, 自己到现在仍然在轻视金羡鱼,误以为她宁愿与他同归于尽。

女性和男性的复仇方式很不一样,女性的复仇方式多是自毁式的,但金羡鱼不是,她并不想以死明志, 让他伤心欲绝, 她只力求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杀了他。

轻视对手,这实际上是犯了大忌。

玉龙瑶微笑, 以微笑掩饰自己的心气不平,同一时间, 纵身跃起。

一道一道的星光在金羡鱼头顶亮起,道道直取她命门。

金羡鱼并没有因为这短暂的胜利而放松警惕, 她的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紧绷,留意着玉龙瑶下一步的动作。

果不其然,玉龙瑶回过神来竟然还能瞬间反扑!

又是一阵快不及眼的杀招!

双剑相交, 透过剑尖, 金羡鱼能清楚地感受到玉龙瑶的力不从心。

方才那股迫人的威压如今已消散了大半。她的状态也没比玉龙瑶好到哪里去,之前那一番交手,也在急剧消耗着她的真气与心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金羡鱼轻轻吁出一口气, 抖腕翻剑,内劲递出,剑尖闪动,径向玉龙瑶刺去。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剑势好似惊涛怒卷, 银河翻浪,将那一道一道星光割裂成碎片。

这一剑耗费了金羡鱼几近八成的真气,这个时候的玉龙瑶也不敢硬接。

他离地飘出三尺之远,就像是最灵秀敏捷的飞鸟,在千万重剑影下依然莞尔微笑,游刃有余,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这样的。

玉龙瑶他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原地。金羡鱼疾速紧追其后。二人的身份似乎在此时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追逐的过程中,玉龙瑶也不忘催发出那灿若流星般的剑光,好几次,那行星辉险些落在她发顶、脖颈,胸前。

金羡鱼横剑当胸,眼睛眨也不眨,一步不退,她的身形亦如一朵白云,追逐在飞鸟的身后。

玉龙瑶每每回身触及她明亮,沉静的目光的时候,都忍不住微感诧异,心神微寒。

她怎么会成长得这么快?

眼前的景色急剧变化。脚下踏着的是悬崖峭壁?还是林梢?溪面?金羡鱼无暇思索。

直到二人稳稳落地,四周的景致也从崖底,变作了光秃秃的火山岩。

呼吸间灼热的硫磺味道,足以烫伤鼻腔。

他们已站在了火山前,高温的岩浆四下蔓延,他们的立足之地少得可怜。

未等金羡鱼落地,玉龙瑶就再次发动了攻势。

他神情淡淡,伴随着一声剑啸,星辉如同倾漏一般朝金羡鱼漫卷而去!

回应他的是,从金羡鱼剑尖发出的漫天惊涛。

涛声不息,也融合了天道的意象。

玉龙瑶没有想到金羡鱼会进步如斯,微微一怔,漫天惊涛与星辉临空相撞。

星辉伴随着水花,飞珠溅玉般纷纷扬扬的落下。

他立即飞身欺近,脚下一蹬,想将金羡鱼踹落岩浆!

但临到头,不知为何犹豫了一瞬。金羡鱼察觉到玉龙瑶的意图时,腰身一扭,踏出银河飞渡的身法,不退反进,剑光如飞瀑暴雨般直向玉龙瑶袭去。

两人就在这火山口附近展开了生死决战。

玉龙瑶面色微微一变,伸手卡住她脖颈,提膝顶腰,欲将金羡鱼掼摔下火山口。

沸腾的岩浆已近在咫尺,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燎烧肌肤。

金羡鱼借着后倾的惯性,如鲤般跃身而起,在半空中翻滚了一圈,落在玉龙瑶身后拧臂压肩,一脚蹬在他膝上!

两道身影倏忽来去,东一拐,西一闪又是一错身的功夫,剑光一闪,忽地,玉龙瑶退出三丈远,一时不察,左手袖角被割下一块,委委飘落。

金羡鱼愣了一下,她愣是因为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欺近到玉龙瑶身前。

玉龙瑶望着这片衣角也愣了一下,有些不在状态,微微拧起了眉。

照理说,他不该在刚刚错身交手的那一瞬间走神。

可即将踹落金羡鱼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到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无数影像纷至沓来,又在他脑中分崩离析,聚散离合,渐渐融汇成一个整体。

在这最要紧的关头,他想起来了。

他竟然想起来了一切!

金羡鱼讶然不解地望着玉龙瑶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了急剧的变化。

他脸上的血色急剧褪去,望着金羡鱼的目光充满了骇然和恐惧。

她没有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再一次挺剑急刺了出去!

天意弄人,这话的确不曾作假。

谢扶危问他的时候他不曾记起,金羡鱼要与他和离的时候他不曾记起,如今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一切走到生与死的终点的时候,他竟然全都想了起来。

那道剑光闪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他却忍不住盯着拿道剑光愣神。

不该这样,他不该愣神,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要及时作出应对,可他的身和灵却在此刻像被剖作两半。他恐惧地发现,他的手脚已经不再听从他的使唤。

玉龙瑶一阵迷糊,他想要轻笑,却笑不出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来金羡鱼死去之后,他会这么痛苦。

前世的记忆像是隔岸的烟水,有着暌违已久的渺茫和迷惘,但痛苦却也如水般无孔不入,沁入心扉。

这是一种无形的,并不张扬的痛苦。

金羡鱼死后,起初玉龙瑶并没有多痛苦,他只是感到一阵手足无措,一阵怅惘。

她死得太过突然,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落空感。

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他努力让自己对金羡鱼的时不以为意,也不去记挂在心。

玉龙瑶依然是那个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阴阳星君,他披着白绒绒的貂裘,微微笑着与人煮酒论道,推杯换盏,享受着众人的巴结。

却在傍晚,客人散尽后,望着天际冷淡寥落的夕阳,陡然冷下脸来。

“我为什么会这样?”他惊疑不定地扪心自问。

胸口中苍凉迷惘得也如同大雪纷飞,恭维和权势并不能添补他内心的苍凉,谢扶危也不能。

好像他被遗忘在这场大雪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的世界里不会再有金羡鱼这个人的存在,空虚水滴石穿般地洞噬着他的内心。

她去世之后,引以为傲的冷心冷情尽数崩塌。

后来的岁月,玉龙瑶常常会想,如果金羡鱼还在,她会与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当然也想过与这种了无生趣的感受对抗,所以他烧毁了她的旧物,任由谢扶危带走了她。

他已经不在意谢扶危要去哪里,做什么。

直到某一天,他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时候,面前突然做了个人。

面色稍显苍白,但眼神格外明亮,抿着唇角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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