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见这话愣住，红绡犹豫着说：“奴婢觉得应该是看出来了吧，那叫荷叶的丫鬟，每说一句话就看姑娘您一眼，还故意做出一副很害怕您的样子，任谁瞧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流春沉默片刻，表情罕见地沉重：“表公子既然看出来了，不问咱们姑娘一声，就急匆匆赶去秋水小筑，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们姑娘吗？”
江善放下手上茶盏，面上表情极其寡淡，“我饿了，去让人提膳吧。”
红绡犹豫一下，问：“姑娘，不等表公子了吗？”
“不用。”她摇摇头，声音又轻又淡，“他未必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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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江善所说，当晚用过晚膳后，直到琅萱院落锁，也没见陈叙言的身影出现，翘首以盼的流春，在失望中关上了门。
因下午睡得足，晚上江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东次间守夜的流春，敏锐地听到里间传来动静，趿上鞋子执起烛台，来到里间的珠帘旁，轻声唤道：“姑娘，还没睡吗？”
江善翻身的动作一顿，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流春将烛台放到一旁，轻手轻脚卷起床幔，看着里面睁着一双明亮眸子的姑娘，放缓了嗓音：“姑娘是还在想白日的事吗？”
江善将脑袋靠在流春腿上，轻声地说：“我只是觉得陈府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不管是外祖母还是表哥，都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流春轻轻抚着姑娘的秀发，心里悄然叹息，接着柔声说：“奴婢听府里的嫂子们闲话，这女子在娘家时，自是娇生惯养的姑奶奶，待嫁去别人家里，天然便要矮人一头，有丰厚嫁妆伴身的，还能直起腰板子，那些娘家不得力的，只有忍着熬着，直到出头的那日......”
“姑娘在侯府时，那是陈府的表姑娘，自是不一样的，等嫁来陈府后，原本的外祖母和舅母，变成了祖母和婆母，若说没有变化，那才是奇怪的呢。”
“不该是这样的......”江善半闭着眼睛，口中轻声重复。
或许是预想地太过美好，一旦其中出现偏差，更让人难以接受，纵使身份的变化，会带来态度的转变，然而现在不仅是态度变化的问题，还有她对于陈老夫人和陈叙言，没了那层臆想的美好，展露出的是更为真实和灰色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