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祖皇帝的祖训,陛下肆意妄改必然招惹祸患!”
“我当下不改,死的就该是我了!”
新帝行泰山祭祀之举显然没有和皇太后商量,第一波人已经在三天前出发,而卫青等人则是第二波。
皇太后也是直到当下才清楚所发生的事,她难得地走出长信宫,又到达了未央宫规劝新帝。
新帝摇了摇头。
新帝希望走好运,但相较于运术,他更相信手中的剑。
帝王修行运术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若他占据江山之利还不如臣子,那也是他技不如人。
运术高下之分不重要,他依托运术管控臣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剔除他所面对的隐患。
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新帝不想面对淮南王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想去探讨长久之后可能引发的祸患,大汉王朝诸侯王、侯爵的隐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相信没有赐予封地的臣子修行运术就让大汉亡朝。
相较于那些有的没的事,淮南王的运术威胁才是如剑悬头顶。
“陛下……”
“母后是否要说我一己之私开了这个先河后患无穷,我只是想着活在当下,而不是活在将来,朝廷招募人的制度可以改,选拔臣子的标准可以改,修行禁术的规矩为何不能废弃,我不想再走父皇防守的老路,不会等他们踩到头上才反击,我更不会在乎什么身份和脸面,只要他们有打我的心思,我就会先下手将他们打死!”
未央宫大殿中的新帝持着新铸造的长剑。
他这一次没有再劈案牍,而是很认真表述了自己所想。
他不会碍于脸面、亲属关联等有任何犹豫之举,只要能力到位,他就会主动行动,而不是等到被打上门再抗衡。
“主父偃说一条狗朝着你狂吠,我们所要做的并不是同样狂吠又或骂回去,而是要拔出剑斩了那条狗”新帝道:“狗是讲不通道理的,我们也不需要和他们讲道理!”
“陛下是不是在责备我没有对韩焉讲道理?”
“韩焉……他死得很好!”
新帝伸出右手,手指在剑刃上慢慢抹过。
煤石锻造的宝剑极为精细,剑刃宛如镜面,浮现了他微红的双眼。
他打造了一个班底,韩焉最初的班底之一,也是伴随他近二十年的人。
“韩焉押送内库药材前往上林苑的丹房炼丹,所炼的丹药也是母后所需!”
新帝转头看向皇太后。
“他资质不足,他只是想离我近一点,又努力靠近我一点点,他是没资格当皇帝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妄图帝王的位置,韩焉是如此,您所提及的东方朔也是如此!”
“东方朔的心术不正,他身上有气运浮光,这远不是刘安那枚运器所能铸成,他必然提早修行了运术!”
“母后觉得东方朔也想取代朕吗?”
“他……”
“没有哪个帝王可以连续昏睡十五天而不引发内患,东方朔只不过想改自己的命罢了,江山如此宽广,借他一地又如何?”
新帝摇摇头。
世上如卫青那样的人少有,新帝希望臣子忠心,但他并不希望臣子没有自身欲望。
他甚至有些担心张学舟这样的臣子缺乏目标,从而再也没有追求。
没有追求的臣子会得过且过日子,哪怕新帝想借用对方的力量都会被推脱。
“如果没有东方朔,母后哪能稳镇病患,如今又得以解药,又寻得摆脱身体病痛之法”新帝道。
“可他同样是想借助母后的力量”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