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可恋?”赫云舒重复着这四个字,道,“当真是生无可恋吗?”
任美目沉默,并不言语。
赫云舒继续道:“依我看,你若当真是生无可恋,趁着旁人不注意,有许多种死法。比如,撞墙,再比如悬梁自尽,又或者,投湖。痛快的死法有很多,可你偏偏选了最难的一种,要饿死折磨死自己,这样的死法,还能说是生无可恋吗?”
任美目的手,悄悄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并未睁开自己的眼睛,只是说道:“我只是放不下俊虎,还有、这个孩子。只是,我是一个逼死自己父亲的人,日后如何有脸面抚育自己的孩子?”
“不,你错了。他并不是被你逼死的。”说着,赫云舒想起了什么,问道,“当日你让俊虎交给我的书信,你可曾看过?”
“那是父亲留下,言明要给你的信,我怎会看?”
“怪不得。”赫云舒如此说道,但并不做解释。
“什么怪不得?”任美目追问道。
赫云舒伸手入袖,取出了一页纸,递给了任美目,道:“那几页纸你并未仔细看过,想必你也不知道,里面有一页纸,是写给你的信。”
任美目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去看那封信。
白色的宣纸上,是黑色的遒劲字体,正是她父亲任锦海的字迹。
任美目的神色错愕了一下,然后开始看这封信。
在这封信上,任锦海言明,他早已准备好了毒酒,也早已准备好了去死,之所以迟迟未作出这个决定,不过是想再见她一面。
在信的最后,任锦海言明,让任美目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要依然快乐幸福地过下去。
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她活着,他便活着。
看完这些,任美目握着手里的那张纸,嚎啕大哭。
多日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迸发。
“美目,你怎么了?”外面,云俊虎的声音很是焦急。
赫云舒走到门口,道:“去准备饭食。”
“现在吗?”门外,云俊虎疑惑道。
“对,就现在。”
“好。”
整整哭了一刻钟,任美目才停止了哭。
只是,那脸上的泪水却还是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