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急报!!急报!!!骁勇营遇袭!汉军正大举杀来!!”那传令兵人还未到,声已先知,尚只是遥遥看到马铁骝,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骁勇营遇袭?汉军正大举杀来?他口中所传当真石破天惊,顿时人心惶惶!
马铁骝心里陡然一沉,暗自啐道:“看来琉璃这贱人打探到的消息还真他娘不少,自己才不过刚刚调兵西去,汉军就趁榆州空虚,偷偷围了上来,杀自己个措手不及!”
“现在情况如何?”马铁骝怒声喝道。
“禀大王,杀将军正奋力搏杀,但敌众我寡,实难支撑!杀将军希望能领兵入城。”
领兵入城?马铁骝可不敢贸然决断,万一把汉军放进来就不得了,还是先去城头瞧瞧再说!念及此,马铁骝一面令马铁五带人搜查林浊,一面亲自组织上城防御。
可这边刚刚部署完毕,又是一阵骏马嘶鸣,却是另一背插黑色小旗的传令兵拍马赶到!
这黑色小旗乃是西进大军的旗号,莫非出了什么事故?这西进大军可是马军主力,马矮子的立足根本,容不得半点闪失。眼见此旗,马铁骝陡然不安起来!
“禀大王,西进大军……西进大军……”那传令兵似是受到了偌大惊吓样的,磕磕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事关自己心头肉,马铁骝可是气不打一处来,粗声喝道:“他娘的快说!再不说本王就先宰了你!”
被马铁骝一吓,传令兵才勉强抑住,哆哆嗦嗦回道:“禀大王……西进大军在鸡公山遇袭,折魂将军……折魂将军力战身死,大军覆没……”
西进大军覆没!!
他这一声虽然不大,却不啻于晴天霹雳!不光马铁骝,在场众人皆是胆散魂消、惊恐万状,有如丧家之犬!
马铁五更是颤声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已至此,莫不如……莫不如还是跑吧……大军没了,坐困孤城也不是办法,莫不如保存实力,另作他想。”
他娘的!到这关头还想着逃命,马铁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想一鞭子抽过去!可仔细想想,如今除此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若现在不突围,到时被汉军围住,只会是瓮中捉鳖,再逃可就难了。自己与林浊结下这般梁子,他定不会饶了自己。
马铁骝也无愧一世枭雄,迅速调整状态,从震愤中清醒过来,立时令道:“马铁五,快着令亲卫营集合,趁汉军立足未稳,赶紧从北门杀出去!”
随即,他又对那骁勇营传令兵道:“你回去告诉杀通天,要他拖住汉军,待夜间再向北突围,届时本王在蒙南等他!”
号令既毕,马铁骝将马背一夹,仓忙朝北门方向驰去,众将也立时跟上。
莫再回首,山河依旧,只是又换人间!
……
骁骑营也无愧马军精锐,在汉军主力猛攻之下,仍岿然不动。可他毕竟只有五千人马,连番激战后,渐难支撑。
杀通天见汉军势大,败亡不可避免,于是趁着夜色昏暗,悄摸摸牵出匹快马,一跃而上,朝北疾驰而去,将一众兵士撇得干干净净。
在他走后,马军兵士又是战了一阵,忽地发现主将已逃,遂军心大乱,或逃或降,作鸟兽散。刘守信一马当先,率汉军突入敌阵,终破骁勇营!
而此刻的榆州已是一座空城。
……
这日深夜,昔日的昊天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大帅,末将无能,还是让马铁骝跑了,请大帅责罚!”刘守信向来倨傲,原以为攻破马匪大寨不过须臾之间,却不想马军骁勇,硬生生拖住他数个时辰,以致马铁骝早早逃窜。
“无妨,马铁骝虽然跑了,但其主力已灰飞烟灭,现在的他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成不了气候。刘将军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林浊无心再跟他纠缠,直接下了逐客令,此刻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娇弱的人儿给牵走。
待支开刘守信后,却见他一个箭步冲到内屋。那个殷殷垂念之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禁闭、面色惨白。
琉璃之伤虽不致命,可也颇为严重,加之此前因仓促撤离耽误了时辰,血没及时止住,是以现在尽管遍请名医、施尽妙手,却仍是昏迷不醒,着实让人着急。
林浊一把握住琉璃的娇嫩小手,深情地看着她。想当初那个泼辣、娇媚的人儿如今却似一尊雕像般,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心中不禁一阵悲鸣,动情道:“琉璃,若你能醒来,先前之事我全都应你!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琉璃不语,只是一抹清泪缓缓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