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遭遇绑架(2 / 2)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叶钰彤只觉得自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屋子里的窗户似乎没关,冷风刮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叶钰彤忍不住猜想,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手脚被缚,衣裳不整,双颊肿得老高。饥寒交迫中,她只觉得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快要消逝了。

就在她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努力地靠听力和嗅觉分辨着周围环境的时候,远处又再一次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身体里好像又有了些力气,被绑在手把上的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可当脚步声慢慢的近了,叶钰彤反而放松下来——

不是方才的那个女人,香水味不一样。

女人的脚步很轻,似乎有些踌躇。她走到叶钰彤的身边,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抽出堵在她嘴里的破布,送上一瓶水。

叶钰彤早就渴得失去了声音,当清凉的水顺着她的口腔流进喉咙的时候,她仰着脖子,贪婪地喝了好几口。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和声音,叶钰彤却没呼救,只是好教养地说了声“谢谢”。

女子似乎有些震惊,微怔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仿佛是故意扁着声音,说道:“我放你走,但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叶钰彤一愣,忍着心里的猜疑和雀跃,重重地点了下头。

女子走到她身后,伏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我解开你以后,你不要回头,看见路就跑。出去了以后……不要去查是谁绑架了你。”女子说着,声音迟疑,“你能答应我么?”

虽然女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语气和语调叶钰彤却十分熟悉,还有那一股香水味……叶钰彤倏地就安下心来,她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好。”似乎是被叶钰彤口气中的肯定鼓励到,女子的语气也坚定起来,“我现在就放开你,记住,不要回头,看到路就跑。”

当身体四肢被松绑的那一刹那,叶钰彤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她确实没有回头,只在第一时间松开了自己眼睛上的白布,然后撒腿就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高跟鞋早就被她跑丢了,男人的风衣挂在胸前,随着她的步伐扬起了衣摆。

这是一栋很大的古宅,回字形的设计,整体面积比夏宅还大。此时还是半夜,长廊里没有灯,叶钰彤也顾不上夜盲,只借着窗外的月光跑得飞快,脚步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独孤,独孤。叶钰彤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名字,她在心里默念着,仿佛这样就有了力气。

她跑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楼梯。她心下一松,顺着台阶跑下去,可就在看到大门的那一刹那,后脑勺突然迎风挨了一棍子,她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等到叶钰彤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她发现,这一次自己没有被绑住手脚,反而是躺在了柔软的复古大床上。

她的后颈几乎被那一棍打断,此刻疼得她昏天暗地,胃里一阵翻涌,仿佛稍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只是才撑起半个身子,就又虚脱地倒回床上。

她又反复试了几次,却都只是徒劳。最后,她实在累得没有力气了,瘫软在床上,绝望地盯着头顶的云帐发呆。

叶钰彤头痛欲裂,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了有谁在争吵。

“你这是在给我添乱。”男子的声音很冷,却带着愤怒,“我什么时候交代你绑架她了!?”

“最近股价跌得那么厉害,我们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引君入瓮!?”男子仿佛被女子的反驳激到,声调顿时高了起来,“你这么着急,只会打草惊蛇。”

“哈。”女子不怒反笑,一声冷哼,“你不着急?那你这么快订婚是为了什么?我们明明还没有……还没有离……”

不知道是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涣散,还是男女争吵的声音弱了下去,渐渐地,叶钰彤已听不清争吵的内容。

然后,她就在逐渐明亮的熹光中闭上了眼睛。

当天光大亮,叶钰彤终于再次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昏迷了多久,但感觉比上一次好了许多——脑袋没那么疼了,手脚也有了点儿劲儿。她皱着眉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想尝试逃跑,却被角落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坐在窗台的转角处,恰好栖身于窗帘堆积的阴影里。他在抽烟,那红色的零星火光,在黑暗中闪着,像极了黑夜中盛开的玫瑰。

也许是发现叶钰彤已经醒了,独孤翼夹着那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往外走了几步。上午的阳光晒在他身上,让叶钰彤觉得,他就像栖息于潮湿暗河多年的动物,偶尔站在阳光下,浑身上下却闪耀着令人恶心的水光。

这是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细白的皮肤,斜飞入鬓的眉眼与嘴角那若有似无的浅笑。叶钰彤只在杂志上见过这位飞跃的太子爷,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长了一副让人过目难忘的皮相。

独孤翼与独孤茂虽为兄弟,但单从外貌上看,没人会想到他们是血亲。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五官上没有丝毫相像之处,更因为他们连气质都大相径庭。

独孤茂给人的感觉虽然冷,但那是一种类似北国寒冬的清寒,尽管会让人冻得发抖,却还是会有被烈火融化的一天;而独孤翼则是华国雨季的阴冷,他的一颦一笑都像不间断的淅沥小雨,一滴滴地渗到骨头缝里,无论你穿多少件衣服都抵挡不住。

所以,虽然窗外是明媚的艳阳天,身上盖的是温暖柔软的锦被,可叶钰彤还是在独孤翼的注视里颤抖了身子。

看到叶钰彤防备的神情,独孤翼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眼。他信步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离叶钰彤还有几步距离,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浑身竖起的尖刺。

相较于叶钰彤的紧张,他倒显得轻松多了。他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抽口烟,笑着说:“叶小姐……哦,不,夏大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

听到独孤翼的称呼,叶钰彤不禁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她依旧佯装镇定地说道:“没有谁在面对绑匪的时候,还会感到轻松。”

独孤翼淡笑:“绑匪?我可没有绑架你。”

叶钰彤闻言,神色一凛,刚想反驳,却又被独孤翼打断:“你四肢自由,想走就走。还有,夏小姐你见过哪个人票的待遇这么好的吗?”他说着,伸着食指虚点了点她睡的这张床,“这可明末清初的古董,床头雕花的技术早已经失传。如果是我绑架了你,或许你还该谢谢我给了你体验古董的机会。”

独孤翼说得平静,但叶钰彤却在他的嘴里听到了几近无赖的语气。她攥了攥自己还藏在被子下的拳头,冷声说道:“可是昨晚明明有人用乙醚迷晕了我,再将我捆在椅子上,你别告诉我,那些人不是你买来的。”

独孤翼听着,神色顿时忧虑起来,“夏大小姐,原来你昨晚有这么不愉快的经历?”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叶钰彤的神经本就十分脆弱,看到独孤翼一脸佯装无知的样子,她终于崩溃地吼道:“我姓叶!请你把刚才的称呼收回去!”

看到叶钰彤失控,独孤翼的情绪仿佛更好了。他掐灭手里根本没抽几口的香烟,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定睛看着她,“叶钰彤,曾用名夏钰彤,生于1987年7月23日。父亲夏高畅,正大地产董事长,端城首富;母亲叶芸萱,钢琴家,1984年嫁于夏高畅后为家庭主妇。1997年,夏高畅出轨,与秘书谭幽生有一女,名夏钰珍。随后,夏高畅与叶芸萱离婚,你改了姓,随叶芸萱回柳乡生活。2002年,叶芸萱查出淋巴癌,半年后卒,那年你十五岁。”

“你之后的经历就好查多了,我也就不赘述了。”独孤翼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声音里也没有半点情绪,叶钰彤却听得心惊,原本就攥成拳头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独孤翼看着她已然呆愣的神情,微微弯了弯嘴角,继续说道:“我当初还奇怪,我那事事都要争在前面的弟弟,怎么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了?原来,正牌的夏家大小姐,早就被他搂在怀里了。”

叶钰彤说不清此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些被她刻意隐瞒的过去,如今却被人如此随意地摊在阳光底下,她只觉得那些伤口像被盐水泡过一样疼痛。

极度的恐慌换来的是极度的镇静,她看着独孤翼,硬着声调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独孤翼垂了垂眼眸,他放下一直架着的那条腿,这个端坐的姿势让叶钰彤觉得,他终于要进入正题。

果然,他只沉吟了半晌,便再度开口:“阿win,难道你不觉得,我和你才是一个阵线上的人么?”

听到独孤翼换了称呼,叶钰彤便在心下明了了,自己面对的或许是一个深谙人际交往和沟通技巧的谈判高手。而她,只能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等到叶钰彤的回答,独孤翼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妈本就是独孤华的正妻,他们都说我是飞跃的太子,以后,飞跃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他却在外面生了个野种,偏还是个各方面皆为上品的野种。”独孤翼说着,冷笑了一下,“也有人安慰我,有一个这样的弟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独孤翼神色晦暗地看着叶钰彤,“阿win,我相信你一定懂我的感受,那种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一夜之间却被人悉数夺走的不甘和恐惧,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

叶钰彤看着独孤翼,他就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川剧变脸演员,上一秒还是一脸的骄矜、不屑、高高在上,可下一秒却已是满眼的痛恨、不甘与心如死灰。

他说她应该懂他。叶钰彤微蹙了下眉头——那种天崩地陷的感觉她当然懂……懂到许多次午夜梦回,还会被回忆痛醒。

看到叶钰彤依然松动的神情,独孤翼试探地前倾了身子,“阿win,我们才是同一种人。我保证,只要我们联手,我不仅能拿回飞跃的一切,正大的一切也会是你的。”

叶钰彤闻言,猛然抬头,便一眼撞进独孤翼闪着精光的眼波里。那是一个太复杂的漩涡,有恨,有**,有报复的快感,也有纸醉金迷的物欲成流。

这一秒,叶钰彤终于读懂了他的神情。她淡笑:“独孤翼,我和你不一样。”

独孤翼闻言怔愣,叶钰彤也不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继续说下去:“我当然理解那种被夺走一切的感觉,我也明白你痛恨独孤华和独孤茂的心情。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因为恨,宁愿眼不见为净,包括那些原本就应当属于我的东西,我都可以悉数抛弃,只因为我再也不想和那些人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而你和我恰恰相反,你眷恋独孤这个姓氏,你留恋太子这个地位。你再恨,你也放不下与独孤华的血缘。你甚至像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牺牲自己的感情,伤害爱你的女人,你恨独孤华,可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

叶钰彤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独孤翼不禁一抖。不过,他的惊慌失措也只是须臾,镇定下来后,他的眼角又带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浅笑一下,说:“爱我的女人?周梦菡不过是贪图我的身份地位罢了,如果嫡出的是阿茂,她肯定不会选我。”独孤翼说着,语气里是令叶钰彤心惊的狠绝,“而我愿意娶她,也不过是因为我和阿茂争习惯了,难得有个送上门来的,我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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