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在田、赵真一、王学洲三人蹲在墙角,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着。
“你这弄得不赖,上来就先给咱们神机院的衙署扩大了一圈,跟着你不白干。”
赵真一看着匠人垒墙眉飞色舞。
古在田磕着瓜子提着意见:“你现在都坐上尚书的位置了,作为朋友我跟你提一点小小的意见,给城里的大小路都修了呗!之前只修了主干道,其他路还是土路怪不方便的,这次内涝后路上全是泥泞。”
“当然,如果我作为下属,你就当我这话是放屁。”
王学洲无语:“我这才上任一天,你俩这一个个的干啥呢?工部是我家啊!”
古在田和赵真一一脸深沉的拍着他的肩膀:“这不早晚的事儿吗。”
“呸!”
王学洲吐了瓜子皮站起身,看着赵真一:“对工业司里面的各个工序有一定了解了吧?”
“嗯呐。”
赵真一看着他:“咋了?”
“交给你一个任务。将它们编纂成册放置于神机院,供后人查阅。”
赵真一手中的瓜子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编纂成册?!”
赵真一的嗓门都颤抖了。
“比如说鱼斗的‘鱼氏淬铁法’,雷家酿酒术,玻璃坊如何让玻璃澄澈透明的方法、打磨法等等,全都统一整理成册,留给后人学习查阅。”
古在田和赵真一都惊呆了。
“这,这不是咱们神机院的秘密吗?写下来要是被其他人看了咋办?”
古在田一脸吃惊,没想到王学洲居然要把这些关键东西给记下来。
这要是传出去不就坏了吗?
王学洲伸出手指头摇着:“任何技艺的活力都源于迭代与创新,如果连我们也藏着掖着,那神机院的巅峰就是现在,没有创新它将很快消亡。”
“而我们眼光不能这么狭隘,人人都学,就人人都学得会么?那为什么四书五经就在那里,还年年都那么多人落榜?”
“我们神机院是官办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去记录这些东西,摒弃知识的绝对私有化,不让这些技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而是让它们健康发展,造福我们大乾的子子孙孙。”
赵真一和古在田都怔住了。
没想到王学洲还能如此正经的说出这番话。
赵真一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疯了,竟然觉得王子仁比我还帅!”
“嗤~~公认的好吧?”
“公的认了有什么用?证明你只能吸引公的,得小娘子小媳妇认了那才是真帅······”
“滚你!”
······
毛玠收到王学洲担任工部尚书的消息后,沉默良久让人将笔墨纸砚拿来,拖着病体写了一封《乞休疏》让人送去宫里。
毛玠的儿子心有不甘:“陛下未免太过薄情寡义了,父亲这是生病又不是故意推脱责任,他居然就直接让人顶替了父亲的位置!”
毛玠怒声呵斥:“慎言!”
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毛玠叹了口气:“我生病这事··是我故意的。”
毛玠的儿子大惊:“什么?您、您故意的?”
“之前工部被烧,陛下对我已经诸多不满,前段时间下雨我就知道不好。如果老夫不借口生病,现在只怕已经被贬职了。我这把年纪如果被贬职去了外地,还有什么脸面和心气在族中抬起头来?还不如就这样卸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