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想要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击倒这座山呢?
只不过,有的人想在武道上赢过他,还有的人却是不择手段。
“我看,真正最想让他死的,还不只是在武道上有追求的人。”
楚天舒虽然只是粗略了解大唐现况,也看得出来,大唐内外都有不少人,觉得海东来的存在,堵了他们的路。
“海东来啊,海东来,一百多年了,你就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你如今……”
楚天舒语气一顿,想起当初相处不算太久,但却把满府收藏送给自己的红衣人。
成辛在旁,闻听此言,也不由得面露唏嘘之色。
“哈哈哈哈!”
楚天舒忽然笑了起来。
“想必你如今,一定觉得很高兴吧。”
万民敬仰,而又举目皆敌。
这么有趣的处境,即使是楚天舒如此老实的人,一想起来,也会觉得有点热血沸腾,心情舒畅。
何况是海东来那个不正常的家伙。
成辛错愕不已,看着越笑越欢的楚天舒,一不小心,揪掉了自己好几根胡子。
“叔祖,你……这……”
“没什么,我想起一点好笑的事情。”
楚天舒笑得尽兴后,把头陀往旁边一扔,看向机关马车。
“车里那两位,对于刚才这头陀说的内容,有什么要补充或者纠正的吗?”
马车略一沉默,龟背上有小木块涌动起来,现出一个门户。
车内的两个人跳了下来。
李沉香手中,还捧着一个檀香木匣。
“成老将军。”
苏弦与成辛,也有过几面之缘,一下车来就先向他拱手,目光再投向楚天舒时,已十分恭敬。
能让成辛称之为叔祖的人,无论实力还是身份,只怕商队方面都没有抵抗的余地。
也可能……没有抵抗的必要。
“只有一点,需要纠正。”
苏弦说道,“我等要将这面鼓送往长安,并不仅是因为真腊国毁不了这面宝贝,要去长安寻人销毁。”
“更是因为,我们想将此宝,献于海老前辈。”
“倘若此宝,真能指出前辈的破绽,那前辈或许也就有办法,弥补这个破绽,延年益寿,再保我大唐更久安宁。”
苏弦说这话时,双目熠熠,那股赤诚之意,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他的称呼,也很微妙。
外邦之人称呼海东来,往往称为赤帝,仇视他的自然另有称呼,敬仰他的,也大多称其为王爷。
苏弦却称之为前辈,并不是客套的那种感觉,而是很认真的,仿佛称呼师长一样。
血色星空,虽然是平等的指引众生,但有名师和无名师,终究还是大有差异。
苏弦年少时,不过是一庶民出身,求学无门,至于所谓科举等等,那就更没有他这种人的事了。
是海东来重造大唐之后,上疏声称,之所以天下屡有兵变,乃因征丁入伍者,皆已成年,难以教化。
应当在各地设文武官学,并鼓励私塾,给予补助,自小培养,才能多有忠诚爱国之人。
现在朝中官吏,有不少都是走这条路子,层层筛选上去的。
苏弦虽未致力于官场,却也有个武举出身,当初做起生意,才能借到第一笔本金。
他无法忘记,自己就是在一个老内卫开办的私塾中,受六年教导,打好根基,方有现在的成就。
李沉香面对楚天舒,心中有些紧张,定了定神,也道:“最近一甲子,赤帝在世,兵乱难起,庇佑的又何止是大唐。”
“我也是为此,才会有决心离开真腊,参与这次护送。”
楚天舒凝视着二人,少顷,目光微微上抬。
晴空白云,青山隐隐。
有人觉得,悬在头顶的利剑,已经挡了他们的路。
但天下总还是有许多的人,不爱动乱,不喜欢烽烟火燎,只爱这片晴空山水,安心耕耘。
“哈!哈哈哈哈……”
楚天舒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