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毒内蕴，药力不纯。”
“此丹的品质虽高，但终究是在炼制的某个关键步骤上，出现了无法挽回的失误。”
“它，确确实实，是一枚残次品。”
他的话，掷地有声。
这是一个六品炼丹宗师，以自己毕生的学识和尊严做出的最终判断。
然而苏媚却只是摇了摇头。
她没有反驳。
只是朱唇轻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李宗师，你可见过，一枚残次品，能引动天地灵气，自发汇聚？”
李宗师一愣。
“这……许是丹药材质特殊……”
苏媚又问。
“你可见过，一枚残次品，其上的丹纹能如星云流转，暗合天道？”
李宗师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许是炼制者手法高超……”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苏媚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你再用神魂仔细感知一下，那所谓的‘丹毒’。”
“它，是死气沉沉的吗？”
“不。”
“它不仅不是死的，反而蕴含着一丝……霸道至极的，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奇异生机，对吗？”
轰。
苏媚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在了李宗师的心头。
他那张倨傲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他再次看向那枚丹药，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苏媚，没有再理会他。
她看向柳磊，也是在向那个神秘的“尘”大师，展现着自己的价值。
“这不是瑕疵。”
“而是荣耀。”
“是这枚丹药的品级，已经高到超出了丹方本身的极限，在成丹的最后一刻引来了一丝天地法则的雏形，想要在丹药之上凝聚成云。”
“这就是传说中的，丹云。”
“只是炼制者，似乎没能，或者说不屑于将这丝丹云，完全束缚在丹药之内。”
“这才导致了部分法则之力逸散，形成了我们所看到的‘瑕疵’。”
“所以它非但不是失误。”
“反而是炼丹之术，已经通神的最终证明。”
这番话让一旁的李宗师，彻底呆若木鸡。
他看着苏媚，又看了看从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端着茶杯，小口喝茶的柳磊。
一股巨大的羞愧与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他羞愧于自己的有眼无珠。
更恐惧于自己刚才竟然差点把一枚准神丹，当成残次品给拒之门外。
如果因此得罪了一位丹道通神的巨擘。
那他就是万宝楼的罪人。
而在整个过程中。
柳磊，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仿佛苏媚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他的这份平静，这份理所当然。
在苏媚和李宗师的眼中，化作了四个大字。
深不可测。
终于。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苏媚那张精美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一个足以让百花失色的笑容。
“既然丹药的价值，已经明确。”
“那么，我们该谈谈。”
“如何让它的价值，最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