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气混杂着腐烂食物和劣质酒精的气味，熏得人头晕脑胀。
刘炼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孤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绷紧了。
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锐利无比。
他奶奶的。
真晦气。
想安安静三五天，体验一下人间疾苦，怎么还能碰上这种腌臜玩意儿？
那股阴冷邪异的气息，虽然被层层垃圾的臭味掩盖，却瞒不过他的灵觉。
这股气息，他和方源他们在魔都环球港闻到的一模一样！
是“公司”的那些杂碎！
刘炼没有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拔剑就砍的念头。
谢忘生那张死人脸和韩厉那神棍念叨的话语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凡事，先观察，再计算，最后行动。”
“刘炼，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妈的！
刘炼暗骂一句，身形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墙角的阴影里，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这是一个简单的敛息术，昆仑学院的基础课程，他以前觉得这玩意儿娘们唧唧的，现在却觉得该死的实用。
巷子深处，几个穿着花衬衫、满身纹身的壮汉正围着一个手提箱，低声交谈着。
只不过在刘炼的灵识面前，没有任何效果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货在这里，钱呢？”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壮汉打开了手提箱的一条缝。
霎时间，那股阴冷的妖邪之气浓郁了数倍！
“放心，“黑旗帮”的信誉你还信不过？”另一个瘦高个男人推过来一个更大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美金。
络腮胡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这批‘新货’纯度怎么样？上次那批，效果是好，但后劲太大，好几个客户都直接疯了。”瘦高个压低了声音。
“嘿，这就是这次的改良版。力量更强，但能更好地维持理智，让他们变得更……听话。”络腮胡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老大’说了，这东西能帮我们打开东海岸的市场。到时候，我们就是新时代的王！”
新货？改良版？
刘炼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些家伙，果然是在贩卖那种能把人变成妖魔的邪丹！
而且，听他们的口气，这玩意儿在阿美莉卡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销售网络，甚至还有不同版本。
“公司”的触手，已经伸到这种地步了吗？
刘炼心头一沉，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几个邪修在作乱了。这是一个庞大的、跨国的、以人类为原料的邪恶产业链。
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一剑把这些杂碎全宰了。
但他忍住了。
这些人只是最底层的拆家，杀了他们，顶多是让对方损失一批货。
那个“老大”才是关键。
必须顺着这条线，把后面的大鱼给钓出来！
刘炼悄无声息地后退，离开了巷子，重新汇入人流，变回了那个推着购物车，浑身酸臭的流浪汉。
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已然是杀机凛然。
他奶奶的，这场红尘历练，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