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多么熟悉。
从前,每当他帮了栾晚什么忙,那个看似洒脱、实则不愿亏欠任何人的丫头,总会想方设法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回报”他。
然后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又故作轻松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可是,怎么会不欠呢?
他跟着她漫山遍野地跑,为她收拾无数烂摊子,一次又一次将她从危险中拉起。
他心甘情愿,而她欠他的,早已越来越多,多到……他以为这辈子都算不清了。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远离,房门被轻轻合上的细微声响传来,司徒睿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翻涌的、如同暗潮般的复杂情绪。
他望着那扇隔绝了身影的房门方向,薄唇紧抿,良久,用一种低沉而笃定,仿佛立誓般的语气,轻轻吐出几个字:
“晚晚……这辈子,你都欠我的。”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回荡。
暗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单膝跪地,垂首汇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世子,属下无能。关于陆神医的来历……查不出任何消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过往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这种情况,若非身份信息是精心伪造的天衣无缝,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她来自那个与世隔绝、踪迹成谜的地方。
司徒睿眸光微闪,想起慕容璋提及的“药王谷传承的针法”,心中已然明了。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不必再查了。下去吧。”
“是。”暗卫应声,身形一晃,再次隐没于暗处。
司徒睿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流动自如的气力。他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这是陆晚缇嘱咐的康复之法。
连续锻炼了几日,他如今行走已与常人无异,甚至步伐愈发稳健。
活动开来后,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暖意,直至微微出汗,他才停下,坐回桌边。
他取出一卷珍藏的画卷,徐徐展开。画中女子巧笑嫣然,眉眼灵动,正是他记忆中的栾晚。指尖轻柔地拂过画中人的脸颊,
他低声喃喃,似问画中人,又似问自己:“晚晚……她真的会是你吗?若真是你,为何归来,却不肯与我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