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纲愣了一下，看向沈羡予。
沈羡予接着说道：“她以前跟我说，从小到大，你爸妈不公平地给你的零食、玩具、衣服，你都想方设法地分给她一部分，你上大学后更是勤工俭学偷偷塞给她零花钱。”
“可是你不知道，你爸妈发现你把属于你的东西分给她之后，她在私底下受到了你爸妈的谩骂甚至毒打，这也是她在知道自己被动辍学时为什么自杀的原因，她觉得自己逃不出你爸妈的操控。”
赵纲僵在原地，反应着沈羡予的话。
“对你而言，医院的那两位是你的父母，但对赵莹来说不是。”
她并不是替赵莹父母交的费，而是替赵莹哥哥交的费。
赵莹要是活着，或许并不想看到赵纲这个样子。
赵纲落了泪，偏着身子看向墙上全家福里的赵莹，身子止不住颤抖。
沈羡予面无表情，淡淡开口。
“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捆绑赵莹做任何坏事，哪怕是为了所谓的孝顺。她活着的时候被你们家当做累赘，死了后就不要再利用她了。”
……
从赵纲家出来后，沈羡予主动提出给王棉加钱。
毕竟这次他跑了这么远的路帮她找线索，差旅费那些也不能全让他自己承担吧。
王棉听了沈羡予的话，不由得看向站在她旁边的顾锦舟。
顾总的钱他也收了，沈羡予再多给钱，他就是不想活了。
他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沈小姐，干我们这一行的只收一份钱……”
“那我请你吃饭吧。”
顾锦舟眉宇微皱。
王棉心头一颤，赶紧道：“沈小姐你不用客气，后面的事我还有得忙呢，以后再说哈。”
王棉匆匆跟他们道别，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沈羡予觉得今天的王棉很不对劲。
看起来紧张兮兮的。
她没有深入去想，而是给王棉的个人账户转了一笔钱。
顾锦舟看向沈羡予，“你是想等你奶奶忌日之后，再揭穿沈甜甜吗？”
沈羡予点点头。
“奶奶生前说过，她最希望看到的是一家团圆，希望沈家人能够真正地接纳我，所以奶奶的忌日，我不希望缺任何人。”
顾锦舟停下脚步，垂眸看向沈羡予。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凝重，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你有没有想过，奶奶那么疼你，肯定也不希望你受委屈。”
沈羡予知道顾锦舟在担心她。
她笑着安慰着顾锦舟，“放心吧，很快我就解脱了。”
她往前走去，脚步都轻松许多。
顾锦舟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心头泛起一阵酸意，这八年来，她过得很苦很苦。
……
顾锦舟帮着沈羡予将购买的祭奠用品搬回了公寓。
刚收拾完，他就接到个电话匆匆走了。
这几天沈羡予也习惯了顾锦舟匆匆来匆匆去的状态。
她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贝西就她发过去的设计图输出的长段文字，她一一记录下来，又坐到窗边画画去了。
这一画就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她抻了胳膊舒缓酸软的筋骨，准备去做晚饭时，接到了苏家大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