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隐约可见隋军的旗帜和晃动的人影。
他们焚毁了最后的通道,摆出一副决死一战的架势。
“岩哥,这咋办啊?”
李铁柱策马上前,看着那断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帮孙子是打算把咱们耗死在这儿!绕路的话,至少要多走两天!”
钱串子也凑了过来,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我的爷!两天!咱们大军一万多张嘴,多吃两天的粮草,那得是多少钱啊!烧!都是烧钱啊!”
李岩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岸。
隋军以为这是一道天堑,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
吴元来到李岩身边,“岩哥,对岸守军不足两千,士气已泄,他们唯一的依仗,就是这条河。”
“他们以为,我们和别的唐军一样,只会望河兴叹,或者傻乎乎地去下游找渡口。”
李岩闻言,脸色挂着冷笑,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他们会后悔的。”
“传我将令!”
“工兵营!全营出动!”
“今夜子时之前,我要在河面上,看到一座能让骑兵通过的浮桥!”
命令下达,整个鹰扬军瞬间从短暂的迷茫中惊醒。
工兵营的将士们扛着巨大的木料,绳索和特制的浮箱冲向河岸。
这些都是李岩用重金和无数次实验搞出来的宝贝,从未在其他军队中出现过。
夜色降临。
灞水东岸,火把连成一条长龙,照亮了半边天。
工兵们赤着上身,在冰冷的河水里打下木桩,用粗大的麻绳连接浮箱。
“嘿咻!用力!”
“一,二,拉!”
王烈火亲自坐镇指挥,这位性格平稳的汉子此刻双眼通红,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而在河对岸,隋军的哨塔上,守将裴济举着火把,满脸困惑地看着对岸的景象。
“他们在干什么?疯了不成?”
一个副将凑过来,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将军,他们好像在搭桥?”
“搭桥?一夜之间?在这灞水上?”
“痴人说梦!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等着看李岩的笑话!”
他们把这当成一个拙劣的笑话,以为是李岩在虚张声势,企图动摇他们的军心。
可他们不知道,在李岩的军中,不可能这个词,早已被重新定义。
拂晓,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一条由浮箱和木板构成的简陋长桥,奇迹般地延伸到了对岸百步之内。
桥面湿滑,随着水流轻轻晃动,看上去脆弱不堪。
李岩已经穿戴好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重甲,跨坐在马背之上,身后是三百名黑甲骑兵。
他们是鹰扬军的矛尖,是李岩手中最锋利的刀。
“岩哥,太危险了!”
李萧山拦在马前,脸色挂着担忧。
“让我带队冲吧!您还得负责后方的下令,万万不能冒险!”
李岩只是看了他一眼,面上带着战意,随后他看向了身后的王烈火。
“这座桥,是我让他们造的,这第一步,也必须由我来踏。”
“我要让对岸那群蠢货看看,什么叫绝望。”
“也是为了让倒在冲锋路上的兄弟们知道,他们的将军,与他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