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躬身领命,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幽州镇北王府的印,我已经连夜刻好了,就用这个名义,宴请全城士族,三日之后,府上雅聚,共商大计。”
……
张鹤年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李岩的回应。
他送去了厚礼,递上了拜帖,姿态已经放得足够低。
他盘算着,只要李岩肯单独见他,他就立刻抛出比王允更优厚的条件。
可是他等来的不是召见,而是一封措辞官方的请柬。
“奉,幽州镇北王令……”
张鹤年看着请柬上那个黑漆漆的镇北王大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共商幽州未来治理与防务大计。”
“共商?”
张鹤年几乎要把请柬捏碎:“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这叫共商?”
这个李岩,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所有人拉到一张桌子上,是想让大家竞价,看谁出的价码高?
还是想借此机会,敲打所有人,来个下马威?
亦或是他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这次宴会,只是一个通知。
幕僚在一旁也是脸色发白:“家主,这下麻烦了。我们各自为战的计策,全被打乱了。”
“何止是我们!”
张鹤年将请柬狠狠拍在桌上。
“我敢打赌,现在王允那老狐狸的脸色,比我还难看!”
“他以为自己抢了先机,结果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被这位像耍猴一样,召之即来!”
就在这时,管家再次来报。
“老爷,王家、刘家、孙家都派人来了,说是想在将军府赴宴之前,与您先见一面!”
张鹤年眼中闪过无奈。
“让他们过来吧,现在只得看看这位王爷到底想要什么了。”
现在卢家已经彻底消失了,他们这些人必须联合起来,不然的话,真就成了展板上的鱼肉了。
张府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堂下的地龙烧得旺,可满座的幽州士族家主们,却个个觉得手脚冰凉。
为首的,正是张鹤年与王允。
这两个斗了大半辈子的老对头,此刻并肩而坐,脸上都挂着同样凝重的神情。
“诸位,”张鹤年率先开口,“想必大家都收到了镇北王府的请柬。镇北王到底想做什么,我想听听各位的高见。”
刘家家主是个胖子,平日里最是乐天,此刻却用丝帕不停擦着额头的冷汗。
“高见?我哪有什么高见!我派去王府打探消息的人,连外院的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只带回来一句话,王爷说了,一切等宴会上便知。”
“我这边也一样!”
孙长庚是个急性子,一拍桌子。
“送去的礼,收了。递上的拜帖,也收了。然后就没了下文,只等来这么一张红得发黑的请柬!他把我们当什么了?猴儿吗?”
众人七嘴八舌,交换着各自得到的情报。
结果令人心惊,所有人的遭遇都大同小异,他们费尽心机布置的眼线,收买的下人就好像没有用了一样。
整个镇北王府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除了李岩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