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支弩箭,鲜血直流。
其实也不怪他害怕,而是如果换做普通的弓弩,根本无法击穿他们的甲胄。
可现在一轮下来,他们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这换做是谁能不惧?
“撤?”
刘黑闼双目赤红,如同输光了本钱的赌徒。
“老子的字典里,没有撤字!”
“第二轮!放!”
不等他重整队形,王烈火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是一片死亡的乌云升腾而起,再次精准地覆盖了骑兵阵型最密集的中段。
又是数百名河北骑兵,被钉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两轮箭雨过后,原本气势如虹的两千铁骑,已是折损过半,阵型大乱,士气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魔鬼……他们是魔鬼……”
“跑啊!快跑啊!”
幸存的骑兵们彻底崩溃了,他们惊恐地调转马头,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谁敢后退,杀无赦!”
刘黑闼怒吼着,一槊刺死了一名试图逃跑的亲兵。
可问题是一旦开始溃败,那便是山崩地裂,再无挽回的可能。
“都是一群废物!”
他看着远处那依旧稳如泰山的镇北军大阵,一股汹涌的怒火与不甘,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看老子亲自凿穿你们的龟壳!”
刘黑闼怒吼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竟是不管不顾,单人独骑,仗着自己超凡的武勇和胯下宝马,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独自朝着镇北军的盾墙冲了过去!
他要用自己的勇武,来挽回这崩塌的士气!
“将军!”副将大惊失色,却根本无法阻止。
城墙之上,负责观战的守军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那就是镇北军的强弩吗?太……太可怕了……”
一名守将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刘将军他竟然独自冲上去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刘黑闼如同一头人形凶兽,马槊挥舞得密不透风,竟真的让他顶着零星的箭矢,一路冲到了镇北军阵前不足三十步的距离!
“给老子开!!!”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手中的马槊化作一道乌光,眼看就要狠狠地撞上那面钢铁盾墙!
可是就在此时,王烈火的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冷笑。
“开饭了。”
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轰隆!”
一声巨响,镇北军那密不透风的盾墙,竟如同舞台上的幕布一般,猛然向两侧裂开!
露出的,不是手持刀枪的士兵。
而是数十名狼牙营的士兵,以及他们身前那几十门造型古怪,炮口漆黑,如同蹲伏猛虎般的矮脚火炮!
虎蹲炮!
“那……那是什么东西?!”
刘黑-闼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一股从未有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点火!”
炮兵队的指挥官,面无表情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轰!轰!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