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的富贵就跟自己擦肩而过。
户部的官吏们忙得满头大汗,收钱的,登记的,发放债券的,几乎要被热情的人潮淹没。
短短一个上午,原计划募集一百万两白银的海事债券,便被抢购一空。
钱串子不得不紧急宣布暂停发售,并承诺不日将发行第二期。
望着台下那些没买到而捶胸顿足的商贾。
钱串子得意地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心中暗道:“王爷这招,真是绝了!这哪里是借钱,这分明是把全天下的财富,都拧成了一股绳,绑在了咱们王府的战车上啊!”
当男人们在前线、在市场为了生存与荣耀而奔忙时。
王府的后院,则展现出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李秀宁在得知自己有孕之后,并未选择安心静养。
相反,她将王府的抚恤事宜,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一日,她不顾侍女的劝阻,亲自来到了位于蓟州城郊的伤兵营。
这里,安置着在龙吟之战中伤残的将士。
“王妃千岁!”
负责伤兵营的军官见到李秀宁的凤驾,大惊失色,连忙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只是来看看这些为王府流过血的好儿郎。”
李秀宁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一间飘散着浓重药味的营房。
营房里,躺着七八名士兵,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气氛压抑而沉闷。
见到王妃亲至,所有还能动弹的士兵都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都躺下!不许动!”
李秀宁快走几步,按住一个想要起身的独臂士兵。
“你们都是王府的功臣,再让你们行礼,就是本宫的罪过了。”
她走到那名士兵的床边,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那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王妃,小人……叫王二牛,幽州人。”
“好,王二牛,本宫记住你了。”
李秀宁点了点头,对随行的书记官说道:“记下,王二牛,幽州人,海战中失左臂,记头功!待伤愈后,安排入城防军,任队正!家中功勋田,即刻下发!”
王二牛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一个残废了的兵卒,不但没有被抛弃,反而还升了官?
“王妃……这使不得啊!小人已经是个废人了……”
“谁说你是废人?”
李秀宁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你为王府失去一条手臂,王府,就要养你一辈子!让你活得比谁都有尊严!这,是王爷亲口定下的规矩!”
她又一一探望了其他的伤兵,为每一个人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或是进入后勤,或是转为教官,或是直接给予一大笔钱财安享晚年。
她的每一次许诺,都让这些本已心如死灰的汉子们,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临走时,一名双腿尽失,只能躺在床上的年轻士兵,忽然放声大哭。
李秀宁回头,走到他的床前,轻声问:“为何哭泣?”
那士兵泪流满面,哽咽道:“王妃,小人不是为自己哭。小人是……是为自己值!跟着王爷和您这样的主子,就算是死了,小人也值了!只恨小人再也不能为王爷冲锋陷阵了!”
“我等,愿为王爷王妃,效死!”
营房内,所有伤兵齐声嘶吼,声震屋瓦!
李秀宁眼眶一红,她深深地对着众人,躬身一礼。
“本宫替王爷,替这北地的万千百姓,谢过诸位!”
这一幕,被无数人看在眼中,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传遍了整个北地。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李岩的功勋田给了将士们光宗耀祖的利益驱动。
而李秀宁的亲自探望,则给了他们最渴望的尊重与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