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赵砚之侧头望向嬷嬷们,抬手:“都退下吧。”
嬷嬷们心领神会,笑着行礼退下,将殿门合上。
姜鸳坐在喜床上,凤冠早已摘了,只留一头乌发以金钗挽着。
赵砚之坐在她旁边。
此时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十分安静,也无人说话。
姜鸳心口怦怦直跳,她一向不是个话多的,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抿了下唇,赵砚之却在此时转头看向她。
那双黑眸湿漉漉的,亮得惊人,干净得像雨后初晴的湖面,倒映着她微微发红的耳尖。
姜鸳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姜家后园养的那只黑白小狗,每次想要吃食前也会这样看着她。
她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联想。
这太荒唐了。
如今在她面前的,可是当朝天子啊。
赵砚之盯着她的红唇,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哑声。
“鸳儿,可以吗?”
鸳儿……
姜鸳一时间有些无措,第一次有人这样唤她。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姜鸳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最终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
赵砚之瞬间兴奋起来,立刻俯身过来,她身上月桂的香气袭来,让他更加雀跃、躁动。
手掌先一步行动,直接覆在她手背上,温度高得惊人。姜鸳下意识想缩,却被他用力扣住。
随后他的唇贴了上来。
开始还有些笨拙,先碰了碰她的上唇,又小心地蹭了蹭下唇。
呼吸交缠间,他睫毛扫过她脸侧,痒得她微微发抖。
姜鸳听见他极轻地、带着笑的叹息。
“鸳儿……”
可真的靠近她,赵砚之只觉脑子快要炸开一样。
像有人把千万根烧红的银针同时扎进血管,又猛地抽走,留下的只有滚烫的空洞。
空洞里灌进的全是她,姜鸳。
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她唇瓣上残留的合卺酒甜……
每一丝都像火舌,舔过他的神经。
鸳儿鸳儿鸳儿鸳儿。
舌尖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差点咬到自己。太甜了。
他想慢,想温柔,可身体不听。
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像要把皮肤撑破。他扣着她后颈的手指收得发白,指节抵着她细嫩的皮肤,疼得他自己都清醒一瞬,可下一秒更疯狂的渴望又把清醒碾碎。
他咬着她唇时尝到一点铁锈味,才发现自己把她咬破了。那一点血腥味是最烈的引子,他喉咙里滚出一声近乎痛苦的呜咽,吻得更深,要把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他想停,想喘口气,可血液不许。
身体在叫嚣,要她要她要她要她要她……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红帐低垂,烛火被他的动作带得晃成一片模糊的金红。
直到姜鸳被他压进锦被里时,才真正意识到,少年方才那点小心翼翼、湿漉漉的讨好,全是假象。
赵砚之的吻一开始还带着点讨好似的轻蹭,可紧接,那一点点缝隙就彻底崩开。
他像被踩到尾巴的幼兽忽然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