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崽儿啥子意思嘛,我来得不是时候迈?”
秦民屏又不是傻子,看到马祥麟那不自然的表情,哪会不知道他在想啥。
“嘿嘿,哪能呢。外甥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把叛军水师给烧完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顶多半年。马祥麟可没傻到啥实话都往外冒,即便是自己的舅父。
“烧?为啥要烧,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那些船咱们拿来运兵、自己用不好迈……”
秦民屏嘴里说着叛军战船,但那双看向马祥麟的双眼,却是闪烁着精明的目光。
“幺舅,那笔钱财们咱肯定不能让它白白溜走。不过,咱得好好谋划谋划,怎么把这钱财稳稳当当地弄到手。”
马祥麟被盯得心里发虚,只能堆起笑脸,乖乖把话题转移到了叛军钱财追缴上。
“你崽儿少跟我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不能让这笔钱财溜走?咱是问你,这笔钱追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
人老成精,马祥麟想要避重就轻,秦民屏又哪会被他这么简单忽悠过去。
“呃,幺舅,你说这笔钱财要是上交朝廷,咱们石砫能得到多少?”
“白杆兵从去年奉调进京,到辽阳大捷前,朝廷许诺的钱粮,层层克扣下,总共才给了咱们多少?”
“这笔钱要是交上去,朝廷最多给咱们些虚名嘉奖,水花都溅不起一朵……”
眼见糊弄不过去,马祥麟也只能试图将这舅父一起拉下水。
“你阿嬷的脾气你晓得,这事要是让她知道了……”
“所以才要暂时瞒着她老人家啊!”
见这舅父没有直接反对,而是搬出了战神老妈,马祥麟顿由得眼前一亮。
“纸包不住火,要是阿姐到时候问起来……”
马祥麟用来拉自己舅父‘下水’的说词,实事求是,没有半分夸大。
同样对此深有体会的秦民屏,自然不可能丝毫不动心。
“幺舅,纸包不住火不假,但可以少‘包’点儿啊!等阿嬷到了,咱们就说只追回了五十万两贼脏不就行了?”
“如此一来,既不违了娘的心意,又能有钱抚恤伤亡弟兄的家眷……”
见舅父已然心动,只是还有些顾虑,马祥麟赶紧拿出了刚刚想到的对策。
“好吧,就依崽儿你滴!”
“不过你得保证,这笔钱只能用在白杆兵身上,只能用来抚恤伤亡兄弟的家眷。要是你敢中饱私囊……”
秦民屏听着耳边传来的江水呜咽,仿佛一瞬间又回到浑河战场的他,猛的一拍桌子,终于是做出了决择。
“外甥要是敢私动一分,任动幺舅处置,绝无半分怨言!”
不等秦民屏根本不上杀伤力的威胁出口,马祥麟已是斩钉截铁的满口保证起来。
“铁头,你马上带五百兄弟沿江追赶叛军赃款!”
“记着,叛军掳掠的‘五十万两’贼脏,必须一文不差的押回来……”
心动不如行动,把舅父拉下了水,马祥麟也不耽搁,当即便对这这批贼脏发起了追击。
不出他所料,两日之后,当率军抵达的战神母亲得知此事后,二话不说便做出了全数上交朝廷的决定,直看得马祥麟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