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哥……”
“呜呜呜~”
随着夜幕的缓缓降临,阵阵压抑的呜咽抽泣声,顿时便在大关门城头弥漫开来。
与白杆兵一样,同为土司兵的永宁叛军,军中将士同样也多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子侄。
白天被黎枭屠杀的逃兵之中,不少人都是剩余叛军的亲人。
就连负责大关门防守的总旗官,也都有兄弟死在了白天黎枭的镇压之中。
“狗日滴黎砍头,他自己都晓得躲在上场母城,随时都可以跑路,却是让我们在子城死守……”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大关门这边弥漫的浓浓悲意,很快就朝着不满的方向演变。
不少叛军低声咒骂着黎枭的同时,心中的怨恨也是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眼看白杆兵就要烧山了,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才行啊!”
当不满、怨恨积累成长到一定程度后,最终不出所料的化为了反抗的苗头。
“还能想啥法子?狗日滴黎砍头就堵在仁靖门,咱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想跑都跑不掉啊。”
“跑不掉也得跑,白天那些兄弟的惨状,你们难道都忘了?”
“可要是跑了,黎砍头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家人……”
然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报怨中,尽管不满与反抗的情绪愈发强烈,但长期遭受压迫、已然习惯的众人,一时间却是根本想不出可行的办法。
“哼,不放过又能怎样?他不放过我们,我们还不放过他呢!”
“兄弟们,都是爹生妈养的,他黎砍头凭啥子对我们要杀就杀、要砍就砍的?”
“你们不就是担心家人吗,大不了咱们献了这大关门,投了白杆兵。老子倒要看看,他黎砍头怎么动我们的家人!”
终于,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叛军猛地站了出来。
“献关投降?”
“这……这能行吗,万一白杆兵不接受咱们怎么办,白天他们也只是喊话让我们逃跑……”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高大叛军的话,瞬间在叛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比在这里等死强。”高大叛军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不试试咋知道不行,咱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死!”
另一名叛军也大声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可是,万一白杆兵言而无信,咱们献了关,他们还是对咱们和家人下手呢?”
一名有些瘦弱的叛军满脸担忧,小声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怕个球!咱们这么多人,要是他们真敢耍花样,就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高大叛军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就是,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拼上一把,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又有几个叛军跟着附和,情绪渐渐被点燃。
“那……那咱们啥时候行动?”
终于,一阵讨论后,献关投降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