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只要这村子挺过这次危机,未来必有鱼跃龙门。”
冯宇玄盯着那具姿势奇怪的纸人半晌后才说道。
姥姥为了赎罪,选择了这种自我了断的方式。
虽然为村子留下了地基。
可前提是,村子能躲过这次危机。
“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我说完,想要找根竹竿将纸人姥姥捞起来。
可它身上的纸张全部烂了,就算要捞也捞不起来了,顶多只能捞起来一具竹架。
冯宇玄拦住了我。
“不能捞。”
“捞起来,这风水局就被破坏了。”
冯宇玄甚至狠心抓起了岸边的一个大石头,朝着纸人狠狠砸下去,试图将它永远镇压在底部。
“你......”
我刚想阻止,突然看到纸人骨架的脚上,也绑着一个石头。
所以,这是姥姥希望的。
要永远镇在河底,才能将风水局稳固住。
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我眼睁睁看着冯宇玄用石头将姥姥永远压在了水底。
他本就身体透支得厉害,搬了几个大石头后,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走吧,今天看样子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不过,有血魄珠在,我们可以等他主动现身。”
冯宇玄歇够了之后,拍了拍手准备回去。
我盯着他,想了想还是询问道:“那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能,需要你手中的珠子一用。”
冯宇玄这次干脆利落地回答。
“你要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我下意识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这是唯一能对付他的办法,让他们互相消耗。”
冯宇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好?”
他看着,眼中充斥着一种审视的情绪。
“你说得对。”
我将珠子拿出来。
我不想在冯宇玄面前暴露殷炀,再一个,殷炀本身没有恢复,不能持续性消耗能量。
同时我又想对付赶尸人。
那就只有冯宇玄所说的这一个办法。
“珠子我先拿着,到时候需要用的时候再给你。”
说着我便把珠子再次收起来。
冯宇玄失笑。
“白主播,你这人还真是容易想多啊,就算不相信我,也不用防狼一样吧。”
说罢,他又摇了摇头,盯着我:“其实呢,你身边跟着的那位如果愿意出手,说不定就没这么麻烦。”
他眼神中释放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总是在诱导我将殷炀暴露出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
回想起殷炀当年就是被仇家暗算受伤,才陷入沉睡,以至于连实体都没有了。
这仇家会不会跟冯宇玄的家族有关系?
“那就算了。”
他收回视线。
我没再说话,再次踱步回到了姥姥家小院。
小院里人越来越多了,已经搭上了防水胶布,支起来大锅准备现杀一条猪。
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抽着烟,喝着茶,打着牌,吹着牛。
女的则是在现场挖出来的火堆旁聊着天。
相熟的邻居家里,扛着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来支援。
采购的骑着三轮车前往镇上买东西。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便是农村办红白喜事的样子。
一片喧闹中,小爱安静地坐在摆放尸体的木板前。
因为人去世得急,订购的棺材和寿衣都没送到。
外公就被裹着一块床单,和衣躺在模板上。
他的五脏六腑早在咽气之前就已经开始腐烂。
所以,尽管他是今天才去世的,可是尸首上那股泛酸的腐臭味,还是飘散至整个小院里都是。
有人闻不过去,喷了相当浓烈的花露水。
那种刺鼻的香味和腐臭味交织融合在一起,浓郁得令人头昏脑涨。
今天上二楼的几个汉子合力将外公搬下来,他整个尸体都在流脓,青绿的尸水从二楼滴下来,流了一地。
那几个汉子身上都是,抬完尸体就去吐了,吐得脸色青白,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