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弟归收徒弟,那也没见过收女徒弟的。”李大夫辩驳。
医道传承多为家传,可惜李大夫晚年丧子,后继无人,他们夫妻两个本就是为了躲避外头的纷乱才搬到这太仓县来,四周也无亲戚,若是不寻几个后辈继承他的医术,这医道怕是要断他手里。
李大夫已经寻了好些年了,可惜一直没有遇上能瞧上眼的人,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不仅是个女娃,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女娃。
李岩在心里直接给宋瑶打了个大大的叉,他就算是寻个杀鸡宰羊的屠夫,那也不找这女娃。
“女娃咋了,也没见你打架的时候赢我几次!”曾婆婆白了他一眼,尤其鄙视了一番他单薄的身子骨。
李大夫气得脸红脖子粗,“我那是不和你一般见识。”
两人当即吵了起来……
看了这么一出大戏的宋瑶,在他们停下来后幽幽道,“我好像也没有说我要学吧!”
两口子沉浸在‘打情骂俏’中,是不是没有注意到她还在这里,就连阿篱这会也呆呆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好奇。
两人歇战,齐齐看向她们。
宋瑶顿觉倍感压力,“但也没说不想学。”
“哼!要是在前几年找老夫学医术的能把门槛给踏破,送金子上门我都不教,你还不想学?”李大夫露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让宋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但她向来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于是没有任何负担地就接受了自己将多一个师父的事实。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师父。”
“什么师父,懂不懂规矩,拜师礼都没办叫什么师父?”李大夫瞪了她一眼,俨然就是看逆徒的眼神。
曾婆婆却笑着道,“别理他,你师父就这臭毛病,嘴上说着不许,其实心里指不定地高兴呢!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李大夫对于自家媳妇的话很是不悦,气得在院子里打转,把簸箕里面的药材全都又翻了一遍。
“谢谢师娘。”
曾婆婆突然眼一红,迅速别开眼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欸!”
宋瑶并不了解李大夫家的情况,只听说他们两人是五六年前搬过来的,膝下也没儿女,靠着李大夫这身医术才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曾婆婆招呼着,“快到午饭时间了,等会不要回去,在师娘这里一起吃顿饭。”
宋瑶也没客气,当即就应下。
曾婆婆见她怀中还抱着个孩子,爱怜地摸了摸阿篱的脑袋,嘴里却说着让阿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话,“那药煎好了,先端给孩子喝吧!”
阿篱自记事以来,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喝过药,但她却记得娘亲喝的药的味道,问就是她趁着娘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尝过,那是一种极为难喝的汤。
她不想喝药!
“不喝药。”阿篱捂住自己的嘴巴,疯狂摇头。
小孩像是瞬间恢复了精神,挣扎着从宋瑶怀中挣脱出来。
宋瑶也摸不准,她也不想让孩子喝药,毕竟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尤其是刚刚李大夫还说阿篱很快就会好,她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李大夫。
对于自己这个新徒弟,李大夫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年纪大点,还是个女娃,但胜在聪明,有眼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