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寒愣了一下,“我来吧。”
宋鸢今日的所有装扮都是为了他而做的,他不想假手于人。
有些笨拙地拆下大部分的簪子,将笨重的发冠一下,三千青丝如瀑而下,裴照寒拿着发冠咽了咽口水。
宋鸢察觉到他的停顿,狐疑道:“怎么了?”
“主子,诏狱有动静。”
裴照寒果断回神,对宋鸢道:“应该是南棠月那边的人来找霍渠了,我得过去看看。”
他说完就开始宽喜袍,宋鸢拽住他的衣摆,裴照寒狐疑低头,“怎么了?”
宋鸢指了指桌上的合卺酒,“先把这个喝了,不然我要一直等着你。”
裴照寒拿起酒杯,两个人环着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宋鸢许久不沾烈酒,被辣出了眼泪。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裴照寒,“我现在还不知道霍渠和商牧野还有名单上那些人的地位是怎样的,你动刑归动刑,千万别把人弄死了,尽量多透露一些风声,多钓一些鱼。
永安侯夫人找那些难民本来是要引导难民攻击我的,如今那些难民全冲着她去也算是个教训,另外,一个内宅妇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引那么一大群难民靠近长阳府也是个突破口……”
她惦记着对付商牧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裴照寒的眼神却只在她水润的眼睛和张张合合的嘴唇上来回流连。
直等宋鸢说完,才哑声应道:“知道了。”
说完,莫名叮嘱了一句,“等我回来。”
……
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看上去只是梳妆打扮,什么都没做,可这会儿也已经入夜了。
不知道是外面的人知道裴照寒临时去公干了还是怎么的,也没人嚷嚷着要闹洞房,宋鸢吃了点东西就呆坐在榻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召来了海棠,“竹溪来了没,我们走后永安侯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海棠立马幸灾乐祸,“小姐您是不知道,那些灾民一知道永安候夫人的身份,都不用我们的人去起哄架秧子引导就直接跑去攻击永安侯了。
而且姑爷带您离开时奴婢就听一些大臣们在那儿质疑,冯氏一个内宅妇人是怎么把那么多灾民带到长阳府门外的。
就在方才,奴婢听竹溪说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赶了过去,他们从永安侯府名下的铺子里抄出好些假币来,永安侯府这下可要倒大霉了……”
海棠叽叽喳喳地跟宋鸢说着,后者狐疑道:“竹溪呢,她没跟着一起来吗?”
海棠忙压低了声音,“小姐,刚得到消息,冯家趁着您大婚之际从发运司码头送了一大批货物出去,那批货比户部签发的担子上的货物多了将近一半,竹溪去着人追踪那批货的下落了,可能今晚都不一定能回来。”
霍渠已经落网,经过永安候这么一闹,商牧野也挺不了多久,眼下就剩个冯家,难得对方此时有了动作,宋鸢高兴还来不及。
了然地点点头,又想起临别前纪亭舒强颜欢笑的样子,忍不住心疼道:“我娘还好吧?”
海棠忙上前,“小姐自幼在郡主身边长大,骤然离府,郡主肯定是有些伤感的。
不过小姐也别担心,卓月已经回府去向郡主禀报小姐这边的情况了,郡主知道后肯定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