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重阳宴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大臣、皇子们的站队几乎毫不掩饰。
我们也怀疑过太后是不是有自己想扶持的幌子,可太后甚至还暗示过我,长阳府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们支持哪个皇子,哪个皇子将来就是皇帝,长阳府坐享从龙之功,再也不用担心被新帝忌惮。
你说,但凡她想扶持的是大秦的皇子,能做出这种瓦解大秦国力的事情来吗?”
宋鸢总算是从自家娘亲的说辞中听出一些端倪来,“娘,仅仅是这些事情,可不至于让您和外祖父做出当今太后被人假冒这种骇人听闻的设想来。
您有什么想法和发现就直说吧,我是您的女儿,您还信不过我吗?”
纪亭舒定定看着她许久,“好吧,你外祖父是个急性子,心里有了怀疑就去查,结果发现当初先皇还在时其实就已经有人发现太后的身份有异。
发现的是先皇在太后进宫后的第六年选秀的两个秀女,她们进宫前与太后相熟,进宫后发现太后不对劲,但当时她们身份低微,连先皇的面都见不到,太后掌管六宫,悄无声息地处理了那两个秀女。
那两个秀女当中有一个是家中最受宠的小女儿,其父母痛失爱女,苦苦追查之下找到了你外祖父。
但那个时候先皇病重,为免引起朝廷动荡,你外祖父选择了暂不声张。
今日若非你说出太后中毒之事,我也不会再提这件事。”
宋鸢眨了眨眼,“怎么,娘觉得太后中毒这件事跟太后的真实身份有关?”
纪亭舒沉沉呼出一口气,“太后进宫前曾与陆相走散过两三年,陆相也说过,太后回来后性情大变,但当时太后的解释是走散期间流落民间,受了太多苦,无法不变,陆相心疼姐姐,也没有追问。
如今听你说起这中毒、宋白兰、任紫衣之事,还有之前的南棠月,我忽然就想着,如果太后真的在入宫之前就被人换了,她有没有可能是乾安余孽?”
宋鸢默默抬手摸了摸纪亭舒的额头,“娘,您没发烧吧?”
当朝太后是本朝最大反贼的细作,但凡这事儿要是真的,宋鸢觉得大秦起码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改朝换代了。
“别闹,我认真的。”
纪亭舒将宋鸢的手扒拉下来,“你们都知道太祖皇帝出身没落书香世家,但应该不知道乾安王是什么来头吧?”
她郑重的神情给宋鸢都唬住了,“不管是什么来头,能让一个细作成为当朝太后的反贼,应该不会甘心躲在暗处与商牧野、宋辞这些不入流的小人为伍吧?”
陆太后在大秦的地位可不仅仅是一个摆在慈宁宫里供皇帝表孝心的傀儡,单凭她能左右皇帝立后,拖延立储之事,就已经能看出来,她的能量不小了。
如若陆太后真的是乾安余孽,那如今的大秦朝堂上起码有三成以上的官员可能是乾安余孽。
纪亭舒笑着戳宋鸢的鼻尖,“方才还与我说就事论事,不愿让情绪左右了对事情的判断呢,太后身份的种种疑点摆在眼前,就因为你看不上宋辞和商牧野之流,便要将这诸多疑点和最大的可能视而不见了?
乾安王可是前朝驸马的外室子,他是最有可能拿到前朝用来控制死士的毒药的,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