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莜莜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冷气,直直看向张玉翠,语气平静得可怕:
“玉翠,李铁柱送你的那个银镯子,藏在妆匣夹层里,戴着可还合适?”
张玉翠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声音尖利得破了音:“你、你胡说什么!什么银镯子!什么李铁柱!”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唐莜莜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小腹,“需要我帮你把镯子拿出来,给娘看看吗?或者,请个郎中来,也给你‘请个脉’?”
张玉翠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惊恐万状地看着唐莜莜。
王金桂不傻,女儿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玉翠:“你、你竟然……”但“家丑不可外扬”的念头立刻占了上风,她强压怒火,对张玉翠吼道:“滚回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张玉翠如蒙大赦,怨毒地瞪了唐莜莜一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跑开了。
柴房里重归死寂,只剩下王金桂粗重、混乱的喘息声。
她转过身,像打量一件怪物一样,死死盯着唐莜莜,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你真是……”
唐莜莜此刻心中已经确信了八九分。这个“因果系统”,就是她唯一的生路!
她学着系统那冰冷的语调,强装镇定,开始抛出诱饵:“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比如,爹偷偷埋在后院,东边那棵老槐树下的那坛银元……”
王金桂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肉,贪婪瞬间压过了恐惧,猛地扑前一步:“真的?在哪棵槐树下面?东边那棵?具体在哪儿?”
“但是……”唐莜莜垂下眼帘,把玩着地上冰冷的稻草,语气骤然转冷,“我凭什么告诉你?”
王金桂脸色一变,眼珠转了转,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莜莜啊,之前是娘不对……你告诉我,我明天就给你换个房间,暖和点的!”
唐莜莜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清晰的讥诮:“从柴房换到杂物间吗?娘,我要分家!带我自己的嫁妆,分家单过。”
“什么?!这不可能!”王金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想都别想!”
就在这时,柴房门再次被推开,张大牛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娘,您在这吵什么?大半夜的。”
王金桂急忙拉住儿子,语无伦次地说:“大牛!你快管管你媳妇!她邪门了!知道了好多事!还妄想分家!”
张大牛看向唐莜莜,眼神里没有丝毫夫妻情分,只有厌烦:“你又闹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看着他这副嘴脸,想起系统揭示的真相,唐莜莜只觉无比恶心。她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张大牛,我只是想知道,一个自己根本生不出孩子的男人,是哪里来的脸,骂别人三年‘不下蛋的母鸡’?”
张大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猛地攥紧,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你他妈胡说什么!再乱说老子打死你!”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唐莜莜扶着冰冷的墙壁,浑身伤口都在疼,但她的脊梁却挺得前所未有的直,“你们张家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羞辱,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王金桂吓得躲到儿子身后,声音发颤:“疯了!她真的疯了!”
张大牛眼神阴鸷地盯着唐莜莜,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妻子。
半晌,他脸上肌肉抽搐,突然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打傻了,在这说疯话!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就别吃我们张家的饭!”
说完,他粗暴地拉着王金桂走出柴房,“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并从外面落了锁。
脚步声远去,柴房里重归死寂。
刚才强撑的气势瞬间崩塌,唐莜莜无力地滑坐在地,眼泪终于大颗砸落。
【警告:能量过低(1/100)。请尽快补充能量,否则系统将于24小时后进入休眠。】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促。
唐莜莜猛地擦去眼泪。
休眠?不行!
这是她在无尽黑暗中看到的唯一的光,是她复仇和生存的全部依仗!
改变命运……补充能量……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冻得几乎失去意识时,柴房的门锁再次传来轻微的响动。
唐莜莜警觉地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王金桂和张玉翠两人,正蹑手蹑脚地溜进来。
王金桂手里拿着一个冰冷的窝头,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讨好笑容:“莜莜啊,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张玉翠不情不愿地站在后面,眼神闪烁。
唐莜莜看着她们,心中冷笑。这三年来第一次的“示好”,如此廉价而虚伪。
“那什么……”王金桂凑近,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贪婪,“乖媳妇,你跟娘说实话,你还知道些别的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