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姝那位外婆,宁家老太太。
她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姝,目光来回扫过那张精致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复杂。
这个外孙女,真的变了。
曾经那个窝在角落、脸上永远写着不情愿、满身戾气的小丫头,如今竟坐得这样稳,面上这样乖顺。
而老太太一侧,白父正点头哈腰地站着,脸上堆着笑,语气谦卑:“妈,这孩子懂事了,这不,今天特地把她带过来看看您,心里可惦记着您呢。”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嫌弃藏都懒得藏。
自己这个女婿,她打心底瞧不上,偏偏女儿当年死活要嫁,嫁了,闹翻了,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老太太看了白父一眼,满是嫌弃:“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白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老太太的目光压了回去,只得讪讪地收敛了笑意,低声道:“那您和小姝好好聊,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屋内很快安静下来。
白姝抬步走到老太太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老太太一愣,眼里闪过诧异。
只见白姝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哽咽:“外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以为没人帮我,也没人对我好,才总是对您冷着脸。”
她低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地面的青砖。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最不会害我的人,就是您。”
声音不大,却句句打在人心上,眼泪一滴滴落下,脸上也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老太太看着眼前跪着的外孙女,眼神终于有了动容。
“这是怎么了?”
白姝低着头,眼眶还红着,添油加醋,把后妈暗地里使的手段、白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冷漠、白悦那点表面姐妹实则明抢暗斗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既没有大张旗鼓地哭闹,也没有装可怜,就那样平平静静地说着,反而更让人听得心里发堵。
老太太脸色越来越沉,拐杖咚咚地敲着地面。
等白姝说完,老太太脸色铁青,手指捏着拐杖,咬了咬牙,沉声冷笑:“好,很好。”
……
参加家宴的人并不多。
宁老太太这一辈,只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正是白姝的母亲。
儿子是老二,叫宁领,从小跟姐姐关系极好,但也因为姐姐当年执意为了那个软饭男与家里断绝关系,气了个半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没真正原谅过姐姐,也因此对白姝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连见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而这位舅舅,年轻时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强人,能力出众,家世不俗。
婚后两人事业各忙各的,感情倒也算稳固。
他们的儿子宁埕,长得倒是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五官立体、气质干净,刚刚考入京大,是个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模板。
女强人舅妈此刻人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家宴上倒显得人更少了几分。
宁老太太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地抬头,目光落在白姝身上,语气稍微温和:“这几天姝儿就在这住,别回去了。”
话音一落,客厅一片寂静。
白父脸上的笑容一僵,条件反射般开口:“妈,家里——”
“你家那边,”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地打断,“不比这边清净。”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白父脸上。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什么话都不敢说。
一旁的宁领——白姝的舅舅,听见老太太这话,眉头也只是蹙了蹙。
而宁埕,听见这话,整个人明显一愣,俊朗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但很快也恢复平静,但也没多嘴。
白姝垂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心里头狂喊了一句:欧耶!
终于能离开那个傻逼家。
可能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家出去租房子。
要钱啊!
而且那个家里虽然不行,但是有佣人伺候,而且房间也大,住一住还是可以的。
可能还有人问她不是有钱吗?直接买一套。
房子要钱呀,而且白姝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倒闭,到时自己买的房子,等到倒闭也要被清算,还不如把钱留到转移。
还会有人问,为什么不想想不让家里公司倒闭,或者收购。
白姝能直白的说,她没这个本事,穿过来之前也只是个网红。
而且白家这个公司也烂透了,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心神。
而且她的时间就是生命,做了两个任务,现在寿命值也就一周,自己还得努力做任务才行。
吃完家宴,白姝顺势乖乖跟着老太太应酬了几句,脸上的笑得体又温顺,直到一切散去,才被人领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白姝四下打量。
房间不大,却是标准的古色古香风格,雕花的木床、青铜洗漱盆、檀木衣柜,连窗外的风铃都是旧时模样,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安静得很。
她随手把头发一绾,进浴室洗了个澡。
刚吹干头发走出来,脑海里面叮了一下。
……
白姝半跪在池塘边,手里正死死拽着一个湿透的男生,将人从水里拉了上来。
白姝半跪在池塘边,指尖死死扣着一个湿透的男生,将人从冰冷的水里艰难地拖了上来。
男生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墨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沿着苍白的下颌一滴滴滑落,浸湿了瘦削的锁骨与微微颤抖的脖颈。
他面色惨白,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唇瓣因缺氧褪了血色,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
白姝刚俯下身,鼻息贴近那少年苍白的唇瓣,指尖还撑在他湿透的肩膀上。
哪知道下一秒,男生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胸膛起伏,呛水带着窒息感涌上来,喉咙里的水声夹杂着低沉的咳嗽,整个人蜷起身体,神色痛苦。
白姝也被他用力推开。
此时男生咳得剧烈,湿透的发丝滴着水,搭在苍白的额前,眼神还带着未散的迷茫和冷意,眉头紧皱,眼角微微泛红,指尖撑在地面上,薄弱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白姝愣了片刻,随即有些懊恼。
完蛋,系统给的任务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