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乱(1 / 2)

赵玉琸指尖摩挲着朋天禄策论上“商路畅通,需以新政为保障”的字句,笑意未散,官风已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诉状闯进来。

“大人,东市‘诚信印’商户福源盐铺出大事了!二十多个百姓拿着掺了沙土的盐块来闹,说吃了后嘴苦心慌,现在堵在铺外喊‘诚信印是骗人的’,连巡街御史曾秉都被引过去了!”

赵玉琸猛地搁下策论,在桌上砸出声响:“福源盐铺的盐源查了吗?是哪家盐商供的货?”

“查了,是江南恒林盐行的货,其东家名叫林万山,是江南盐商总商。”官风递上账本,“而且漕运码头来报,今早该到的三船盐,管事说‘船底渗水,得检修’,全扣在码头了。导致东市盐价已经从每斤三分涨到五分,不少盐铺都挂了‘售罄’的牌子。”

赵玉琸闭眼片刻便理清脉络:“诚信印”断了盐商以次充好的路,平准仓又能随时平抑物价,林万山这是想借“售假”毁新政信誉,用“断盐”逼他低头。

不过只是小小新政,只要不作奸犯科,便无伤大雅,江南盐商何至于此。

“刘文呢?让他带市令署的人去福源盐铺,当着百姓和御史的面验盐——把劣质盐挑出来封存,按原价三倍赔偿百姓,再贴告示:凡‘诚信印’商户售假,即刻摘印,永不录用。”

赵玉琸语速极快,“另外,传我口令,平准仓现存的两千石盐,今日起按原价开售,每户限购两斤,优先给老弱妇孺,派差役维持秩序,别让投机分子囤货。”

官风刚转身,赵玉琸又补了句:“让琸玉商行的粮船也慢些走,就说盐船堵了航道,粮船怕碰损,暂时靠不了岸,把动静闹得再大些。”

半个时辰后,刘文派人来报:“大人,福源盐铺掌柜招了!说是恒林盐行的管事让他掺三成沙土,说周大人新政管得严,不掺就没利润,还说出了事有林总商兜着。御史曾秉在场,百姓们都听见了,现在喊着要去户部告恒林盐行!”

“让他们去。”赵玉琸端起茶杯,指尖沾了点茶水在案上计算着什么,“你去告诉刘文,把福源盐铺的‘诚信印’摘下来,挂在市令署门口示众,再写篇《诚信印整顿告示》,把恒林盐行教唆售假的事写清楚,贴遍京城各坊。”

肖飞鹏这时撞进来,脸色急白:“大人,殿中侍御史宋明弈来了,说要查平准仓的盐储备,还说百姓都没盐吃了,市令署却囤盐不卖,是故意制造恐慌!”

赵玉琸抬眸:“御史台殿院?让他查。把平准仓的出入库账本给他,再让他去东市看看——百姓在平准仓外排队买盐,秩序井然,倒是江南总商制造的市场盐荒,把盐价涨到每斤八分,还限量售卖,让他自己看看谁在制造恐慌。”

肖飞鹏领命而去,赵玉琸走到书架前,抽出标注“盐政漕运”的卷宗。

林万山掌控江南盐运九成份额,漕运码头的管事、户部盐铁司的官员,多是他的人。此人还与御史大夫贺谦交好。这次“断盐”,哪里是船坏,分明是想让他明白:皇城的盐袋子,还攥在他们手里。

次日清晨,京城局势果然如赵玉琸所料:盐价飙到每斤八分,米面也因“粮船延误”微涨一成。

百姓们一边在平准仓外排队买平价盐粮,一边对着那几家仗着漕运梗阻,把粮盐藏起来惜售,等着坐地起价的盐行、粮行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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