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郎,几日不见,你倒是涨了脾气,一大早堵在我悬壶堂门口找事,是不是想进县衙大牢吃几天牢饭了?”
店内尚未来客,仅有钱掌柜和几名打扫卫生的伙计。
瞥了一眼不请自入的曹德,胖乎乎的钱掌柜半是警告,半是不屑地将手中茶杯用力放回柜台。
区区刁民,也敢跑到这里找茬。
以为弄死了个把人,自己就真是个人物,呸!
这年月,人命不如狗。
别说死个把人。
哪怕整个县城被贼兵屠戮,也不算耸人听闻的大消息。
“钱掌柜说笑了,您是咱们县里出了名大善人,我怎么敢找您的麻烦呢,先前帮贵店收账,您不是跟我念叨着世道艰难,上等药材日渐缺乏嘛,您说者无心,我可是记在了心里,特地进山给掌柜您排忧解难。”
曹德赔着笑脸说明来意。
丁员外是白河县地头蛇,姓钱的也不是啥善男信女。
经营着全县最大的药铺,无人敢来这里打秋风。
手腕可见一斑。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钱掌柜脸色稍缓。
悬壶堂前不久确实找了一帮泼皮帮着收陈年欠账,却不记得说过名贵药材稀缺这样的话。
曹德笑道:“您贵人事忙,店里每天要接待大量的当地士绅富户,当然记不得曾经说过些什么。”
“你倒是挺有孝心,既然是上门送药,我倒想看看,你一个泼皮能弄到什么上等药材。”
钱掌柜不改轻蔑表情,随口吩咐曹德将药材拿出来悄悄。
“钱掌柜,不是小人故意卖关子,此物一出,只怕……”
曹德瞥向店里的几名伙计。
“装神弄鬼,进来说话。”
见状,钱掌柜又来了几分兴致。
现在也没客人,索性花些时间瞧瞧曹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即,钱掌柜将曹德带入后院。
悬壶堂属于典型的前店后家。
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阔绰程度不容小觑。
“您请看。”
四下无人,曹德拿下身上褡裢,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钱掌柜。
“金胆!!!”
漫不经心打开布包,钱掌柜脸上出现了难以抑制的震惊。
布包里头赫然是一枚黄澄澄的熊胆。
凭着多年经营药材的经验,钱掌柜笃定这枚熊胆取出时间不久。
“这枚金胆从何而来?”
钱掌柜一边问,一边用鼻子嗅着上面的气味。
气味浓郁。
说明这枚金胆精气充盈。
色泽金黄,胆皮薄如蝉翼,绝对是上等的黑熊金胆。
“瞧您这话问的,当然是山里猎来的。”
“放屁。”
钱掌柜骤起贪心,呵斥曹德胆大包天,抢夺他人财物,跑到悬壶堂试图销赃,这要是被官府发现,二人谁都跑不了。
“钱掌柜玩笑了,我这人胆子小,经不得您这么吓唬。”
曹德似笑非笑地告诉钱掌柜,自家祖上乃是猎户,懂得诸多狩猎秘法。
从小好逸恶劳不假。
但是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了些手段。
说着,曹德又从褡裢口袋里拿出的四只熊掌,若干骨头。
如数家珍介绍着几样东西的药性。
“你小子倒是深藏不露啊,钱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狩猎的本事。”
曹德这帮混混的主营业务之一,便是给县里各个大户干脏活,收欠款,从中挣几钱银子喝酒,耍钱。
因此,钱掌柜自诩对曹德有些了解。
没想到。
不学无术的泼皮无赖,竟还是猎户后人。
“钱掌柜若是不信,小人再给你露一手,麻烦钱掌柜给小人弄一些硝石,再让人打两盆清水,一盆用铜盆盛放,另一盆用大木盆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