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躁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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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多亏这位好心的娘子,否则小郡主只怕要受伤,世子妃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世子爷视若命根子。若是小郡主有个好歹,我们世子爷可要夜不能寐了!世子深表感激,特派奴去查恩人身份,想不到娘子竟是敬安伯府的人。”

“小郡主的恩人便是世子的恩人,世子爷公务缠身,也担心贸然前来唐突了贵府,特命奴婢送了礼过来谢恩,还望贵府莫嫌弃。”

来的是个太监,自称什么柿子的亲信。田岁禾怎么也没想到,救下的孩子竟是皇帝曾孙女。

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人物,救下郡主可是大事,能让她家阿翁成为几座山头里最有面子的鬼呢!

田岁禾站在屏风后听着,心情难忍雀跃激动。

那太监大肆夸赞一通,更恳切道:“世子爷还有一事相求。小郡主那日之所以追着娘子不舍得走,是因小郡主有一个木雕摔坏了。那木雕可是世子妃几年前途经徽州时偶然买了给小郡主玩的。小郡主一直宝贝着,世子妃妃去世后,郡主更是将木雕当做念想,这才会命人四处寻善雕巧匠,想雕个一样的当念想。”

他们没提田岁禾受伤的事,只希望她能替小郡主雕刻,顺道让小郡主见上牵挂的恩人一面。

田岁禾犹豫了,既不忍心让小郡主没了对娘亲的念想,又害怕权贵,等着郑氏拿主意。

郑氏未立即给答复,“我因丧子之痛无法主事,家中大事小事都交由长子。田氏生于山里,素来胆小,也不懂高门礼节,与贵人往来需人指点,我需问问长子可有余暇。”

明眼人都听出这是一个借口,毕竟与皇室往来并非小事,多多少少涉及了朝堂上的斗争,太监很体谅:“是这个理儿。”

他说了句静候佳音就先行告辞,田岁禾悄然从屏风后探出脑袋。

郑氏揉着眉头在发愁,田岁禾记得林嬷嬷说过,高门大户之间相处的门道深着呢,哪怕王侯也不能随意结交。担心自己会让郑氏和宋持砚为难,她有些无措。

田岁禾小心出声:“夫人,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啊?”

丧子巨痛,郑氏一蹶不振,除去对柳氏的恨和对田岁禾怀上遗腹子的执着,别的事一概无力去管。郑氏没责备她,也没赞许她救人善举,让她去请示宋持砚。

不必通传,消息已由耳目们传到宋持砚那里。

宋持砚在批阅文牍,指骨修长的手握着笔,听了通传,笔被搁在云上笔架上:“恭王世子的人?”

恭王世子回京述职,途径徽州的消息他自然清楚。

但宋家因柳姨娘与柳妃沾亲带故,从不与恭王府来往,甚至称得上对立面,世子的人为何来访?

宋持砚问究竟何事。

李宣先说了缘由,“夫人担心贸然答应会影响您日后在朝堂上的决策,先借口敷衍了他们的人,让田娘子来请示您,估摸着人马上就要往您书房来了。”

说着话,小厮通传:“田娘子在外头,说有事见您。”

宋持砚点了点头。

但桌上的圣贤书让他片刻走神,他起身朝外走。

“我出去见她吧。”

李宣不解,大公子一向喜欢在书房议事,人都来了书房跟前,干嘛要特地在外头说?

可能不喜闲杂人等来书房。

宋持砚出了书房,田岁禾等在回廊拐角处,她低着头没看到他,细白的手指反复拉扯着帕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像在自言自语。

宋持砚无声的脚步停下,在她身后听清了她的话:

“那、那个……宋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上街时赶巧救了个小女孩,今儿来了个人说那是恭王世子的女儿,他们还说,说……”

卡壳了,田岁禾只能停下,挠挠头:“好像他们不是这样子说话的,没关系,再来。”

她低声给自个鼓劲儿,重新开始,“打扰宋大人,我知道您很忙,但您先别忙。是这样……”

原来田氏是在打腹稿。

宋持砚常冷淡抿着的唇角有了不一样的弧度,打断她:“前情我已知晓,往下说吧。”

清清冷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如在田岁禾后颈放了块冰。

“啊!!”

她吓得像树梢跳起的惊雀。

回头看到宋持砚并无表情的冰块脸,小脸儿竟吓白了。

“宋、宋大人……”

她朝宋持砚深深地鞠躬。

“……”

宋持砚匪夷所思。

如此简短的几句话,也要提前在腹中过一遍?是她过于胆小,还是他当真如此可怕?

宋持砚淡淡睇凝着她。

他不合适地思及昨夜一切,昨夜她亦胆怯紧张。

但大不相同的是,得益于他们无比契合的状态,他能清楚感知到她在羞赧的同时,也在隐隐兴奋。

每一阵的兴奋都会让他们无比靠近,她察觉了,会更羞赧地抓紧桌脚不愿面对现实。

宋持砚的眸光暗下。

或许田氏保守的皮囊之下也藏着自相矛盾的一面。

并非只有他昨夜陷入矛盾。

田岁禾等他回复等了太久,他没说那一句“不必多礼”,她就不好意思直起身,纤细腰肢窝窝囊囊地弯着,维持鞠躬的姿势。

她鼓起勇气打量他神情,发觉宋持砚正在走神。

莫不是恭王府不好惹?

看到那张清冷的脸在纠结,她猜他可能在考虑如何拒绝不会让那位柿子爷觉得宋家无礼。

田岁禾不管什么礼仪流程了,直起腰,“……是不能去吗?要是不好拒绝他们的话,我,我可以装病待在府里。实在不行,我还能假装手残了不能拿刻刀的!”

“没什么不行。”

宋持砚依旧平静疏离:“并非去不得,田氏你自己可想去?”

田岁禾老实说:“我是不大想的,我没见过世面,怕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不懂礼节给夫人和您丢脸就麻烦了。可是小郡主又很可怜,我阿翁也走得早,我能体会到她的难过,如果不用担心做错事、说错话,我倒想帮她雕刻。”

她柔怯的双眸真情流露,洋溢着细碎的光芒。

宋持砚默了默,“可以去。”

田岁禾更是犹豫又期待,浑圆的杏眼萤光熠熠生辉。

宋持砚依然回避与她对视,只是移开目光的动作有些许慢。

不合常理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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