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上雕刻着一个古朴的“秦”字,入手微凉。
“这是秦某的信物,你且收好。”
“我这三日,会暂住在城外的秦庄。你回去与夫人商议妥当,随时可持此令牌来寻我。”
顾铭双手接过令牌,入手微凉,质感细腻。
“多谢先生体谅。”
秦沛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回到桌上那幅被他以五十两买下的楷书上,越看越是喜爱。
“对了,长生小友日后若再有佳作,可莫要忘了秦某。”
他笑着补充道。
“秦某愿尽数包下,价格定不会让你失望。”
顾铭心中了然,知道这更多的是一句客套的示好之语。
他若是当真以此为生财之道,每日写上几十上百幅送去秦庄,那便是自寻其辱,不知好歹了。
将玉牌小心收入怀中,再次拱手。
“先生厚爱,晚生铭记于心。”
“今日天色已晚,晚生便不久留,先行告退了。”
“好,我送你。”
秦沛亲自将顾铭送至雅间门口,看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此子,心性、才华、品行,皆为上上之选。
希望能给他,给秦家带来一个惊喜!
……
顾铭走出了天香楼。
拂面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雅间内檀香的余韵,也让他激荡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伸手入怀,一边是七十多两沉甸甸的纹银,另一边是那块温润微凉的秦字玉牌。
这两样东西,都像是一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转身走进市集。
先是去米铺,买下十斤最好的贡米。
又去肉铺,割了三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称了一只处理干净的老母鸡。
路过布庄时,顾铭脚步一顿,随即走进去。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包裹出来,里面是一件崭新的青色儒衫,料子细密,针脚工整。
还有一条湖绿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淡雅的兰花,是给娘子的。
最后,他走进了街角的一家文杂店。
“店家,劳烦,给我来一刀最普通的竹纸。”
他如今虽小有资财,但【落纸云烟】的天赋,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彻底掌控,还需精打细算。
付了钱,顾铭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处贩卖胭脂水粉的摊位时,顾铭的目光停了片刻。
摊位上琳琅满目,各色胭脂鲜艳欲滴。
想到娘子。
她脸上的那块斑痕,是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也是营养不良的见证。
若是买了胭脂水粉,她会高兴吗?
还是会……因此而刺痛,觉得自己是在意她的容貌瑕疵?
顾铭心中微叹,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从铺子前走过去。
不急。
等以后日子好了,慢慢为她调理,那块斑痕总会消退的。
他要的,是她由内而外的欢喜,而不是用外物遮掩的伪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