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顾铭的目光,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羡慕。
能被这等人物亲自邀请,这年轻人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了!
顾铭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
他朝着秦沛微微一拱手,声音清朗。
“先生厚爱,晚辈岂敢不从。”
秦沛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小兄弟,请。”
……
天香楼,安河县内最负盛名的酒楼,亦是秦家的产业之一。
三层,雅间“听雨轩”。
轩内陈设雅致,一鼎三足铜炉中,正燃着顶级的檀香,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化作各种玄妙的形状,满室馨香。
秦沛亲自为顾铭斟上一杯香气四溢的明前茶,动作间不见半分首富的架子,反倒像个爱才惜才的儒雅长者。
“在下秦沛,字伯庸。”
秦沛放下茶壶,含笑开口。
“今日在通文馆得见小友,一睹风采,实乃秦某之幸事。”
顾铭连忙起身,端起茶杯,略一欠身。
“晚生顾铭,字长生,秦先生谬赞。”
他的姿态不卑不亢,既有对长者的尊敬,也未失读书人的风骨。
“顾铭……长生……”
秦沛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口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片刻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骤然一亮,紧紧盯着顾铭。
“敢问小友,可是本届安河县县试的案首,顾长生?”
顾铭心中微动,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这位首富耳中。
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正是晚生。”
“哈哈哈哈!好!好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沛脸上的欣赏之色再也无法掩饰,他抚掌大笑,笑声畅快淋漓。
“我道是何方俊彦,竟有如此书法造诣与沉稳心性,原来是新晋的案首公!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看向顾铭的眼神,已然从单纯的欣赏,多了一份郑重的审视与考量。
“实不相瞒,我秦家祖籍便在安河,此番回来,一是巡查家中产业,二来也是想看看故土风貌。”
秦沛语气温和下来,带着几分感慨。
“安河县虽小,却也是人杰地灵之地,我总想着,能为家乡的后辈才俊,略尽一份绵薄之力。”
他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顾铭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儒衫。
那衣衫虽然干净整洁,但料子普通,袖口处甚至还有着细微的磨损痕迹。
秦沛心中了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长生小友年纪轻轻便高中案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可曾寻得‘辅学使’?”
辅学使?
顾铭心中一动。
这个词他并不陌生。在大崝王朝,这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
一些有远见的富商豪绅,会提前在有潜力的寒门学子身上进行投资,资助其衣食住行,助其安心求学。
待到学子金榜题名,身居高位之后,再反过来,为资助自己的家族提供庇护与助力。
这不就是前世的天使投资人么?
顾铭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
他明白,秦沛这是在向他抛出橄榄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