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健康”那一栏,从之前的“极差”变成了“很差”,顾铭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代表着婉晴的身子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几日的汤药与精心调理,终究是没有白费。
他松了口气,视线却落在苏婉晴手中的针线活上,眉头不由得轻轻皱起。
“娘子,你身子未愈,怎么动起针线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
“这可是最耗费心神和眼力的活计。”
苏婉晴闻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夫君,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几分委屈。
“我每日里除了喝药便是歇息,实在是闲得慌。”
“想到夫君在院学为了读书而努力,还要撑起这个家,妾身……妾身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霞,声音也愈发低了下去。
顾铭心中的那点责备,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怜惜与暖意。
苏婉晴见他不再板着脸,胆子也大了一些。
她从枕边拿起一件尚未完工的物什,小心翼翼地递到顾铭面前。
“妾身想等夫君下次去院学时,能够将它戴在身上。”
顾铭定睛看去。
那是一方月白色的锦缎荷包,入手柔滑,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荷包的做工极为精致,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上面绣着的图案,更是让顾铭心中一动。
一丛青翠的修竹,挺拔清隽。
竹旁,一株幽兰静静绽放,风姿绰约。
竹与兰,相依相伴,意境清雅。
顾铭看着这图案,瞬间便明白了妻子的心意。
君子如竹。
而他,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妻子气质若兰,清雅娴静。
这方寸之间的绣图,绣的哪里是竹兰,分明是她无声的倾诉与绵绵的相思。
一股暖流,自心底缓缓淌过,瞬间漫及四肢百骸。
他抬起头,看向苏婉晴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
“辛苦娘子了。”
“这荷包,我很喜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郑重。
苏婉晴的脸颊上,飞起两抹重,“再有半日功夫,便能做好。”
顾铭却摇摇头,将荷包连同针线笸箩一起,挪到远一些的桌案上。
“不急。”
“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做也不迟。我可不希望为了一个荷包,累坏了我的娘子。”
苏婉晴闻言,唇角噙着一抹甜甜的笑意,“嗯,我听夫君的。”
顾铭看着她温顺乖巧的模样,心头一片柔软。
他伸手,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碎发,轻轻掖到耳后。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温润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苏婉晴的脸颊更红了,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羞怯。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院门外传来“笃笃”的轻响。
“婉晴妹子,是我。”
是邻居秦大娘的声音。
苏婉晴连忙应声:“大娘请进,门没拴。”
顾铭站起身,正好迎上推门而入的秦大娘。
秦大娘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床边的顾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