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顾铭皱起了眉头,显然不信。
他指了指秦望怀中坐垫上那抹刺眼的殷红,语气里满是担忧。
“那这血是……”
“是……是不小心磕碰的!”
秦望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比往日高了八度。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
“磕碰?”
顾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上下打量着秦望,见她衣衫完整,行动也并无异样,心中愈发不解。
“磕碰到哪里了?能流这么多血?严不严重?”
一连串的追问,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秦望本就纷乱不堪的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双因羞窘而水光潋滟的眸子飞快地转动着,疯狂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前几日休沐归家,路上不慎摔了一跤,受了些伤。”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说得过去的理由,声音也竭力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那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方才许是坐得久了,伤口……又裂开了。”
这个借口,是她在方才那片刻的混乱中,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她心中暗自祈祷,顾铭不要再追问下去。
顾铭听到这个解释,倒是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毕玄晖兄的性子本就孤高,不愿将脆弱示人,也是常理。
只是……
他看着秦望那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心中那点疑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重。
归家时磕碰的伤?
崩裂了?
他挠了挠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奇怪,怎么会伤到那个地方……”
那声音极轻,几乎微不可闻,却还是一个字不漏地飘进了秦望的耳朵里。
秦望那本就僵直的身影影,瞬间绷得更紧了。
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才勉强让她没有当场失态。
这个家伙!
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顾铭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嘀咕,已经让身前的“同窗好友”羞愤欲绝。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逻辑推理之中。
伤在那个位置,行动不便,又难以启齿……
再加上玄晖兄平日里总是端坐温书,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痔疮?
顾铭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他上下打量着秦望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一丝同情。
古人也会得痔疮吗?
好像是会的。
可玄晖兄瞧着这般年轻,又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贵模样,怎么会染上这种……略显狼狈的病症?
当真是稀奇。
莫非是读书太过用功,久坐不动所致?
嗯,定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