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妖皇级的法力。”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从他体内爆发。
原本萦绕在堂内的檀香瞬间被驱散,法力如潮水般涌开,先是裹住整个牧府,议事堂的窗棂在法力中轻轻震颤。
紧接着,气息向外蔓延,覆盖了整座城镇,街上的车马骤停,行人抬头望向牧府的方向。
最后,这股力量越过城墙,笼罩了百里之外的道盟总坛,连山间的鸟兽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议事堂内的众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质疑被震惊取代。
杨家主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嘴里喃喃道。
“妖…妖皇?这怎么可能?”
“人类怎么能修炼出妖皇级的法力?”
王权守拙猛地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牧老爹,一直沉默的他此刻正背着手站在阴影里,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藏着一丝了然。
他又转回头看向牧清寒,少年周身的淡金色法力还在流转,那股威压让他都觉得心脏狂跳,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人群后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粗布道袍的散修突然激动地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你看!我就说他是妖皇境!”
他身后的胖修士却没接话,只是张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着堂中的牧清寒。
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刀,正切着身前的桌角,切下一块就往嘴里塞,连木头的碎屑沾在嘴角都没察觉。
“……”
散修见状,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倒是…守信。
“黄口小儿,莫要在此信口雌黄!”
人群中,一位老者的怒吼像惊雷般炸在人群中,枯瘦的手指直指牧清寒。
他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原本佝偻的脊背在此刻竟挺得笔直,仿佛要将毕生的恨意都化作这一声斥责。
“你以为你是谁?!”
“人妖和平?!”
老者向前踉跄两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们持续了几百上千的纷争,凭什么你说和平就和平?!”
“你可知这‘和平’二字,要用多少人的尸骨堆出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浑浊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砸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你可知每年有多少人因为妖怪失去亲人吗?”
老者的声音渐渐嘶哑,却带着千斤重的力量。
“你可知有多少人被妖怪杀,被妖怪吃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突然抬手按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待喘息稍定,他看着牧清寒,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悲愤。
“你告诉我,当年我家里五口人,爹娘、妻子、还有刚满三岁的孩儿,全被那孽畜害了!”
“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这血海深仇,我怎么放下?!”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跟那些妖怪和平共处!”
“你告诉我,千千万万个我这般的人,该如何和他们和谐相处?!”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的悲怆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众人看着老者颤抖的身影,脸上的神色复杂至极,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沉默。
谁都知道,这老者一生都在斩妖。
五十年来,他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走遍周边千百里,从妖怪爪下救下过近千个无辜百姓。
多少个深夜,人们都能看到他独自坐在妻儿的坟前,默默擦拭那把染满妖血的剑。
他的恨,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刻在骨血里的执念,是用亲人的性命换来的刻骨铭心。
牧清寒看向他,微微皱眉。
但老者丝毫不惧,甚至拔出腰间佩剑。
“妖怪是邪恶的,他们不会跟你讲道理。”
“是!”
“你是天才,你是妖孽,你是古今第一人!”
“但在我老头子看来,你也只是个愚笨之人!”
“若是你执意要做那些蠢事,我老头子今天就算是拼了命…”
“也要拦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