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怒交加之下,林狩脸上强行挤出一丝镇定,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陈统领既然你知道本官背后是郝将军,难道就不怕引来雷霆之怒吗?今日之事,只要陈统领将这贱……将这女人交给本官处置,之前种种,本官可以当做从未发生。
日后,本官愿与陈统领、吴县尉精诚合作,三家联手,共掌常山!”
既然底牌被掀开,他索性不再遮掩,试图以‘合作’为名,换取喘息之机,并索要杨夫人以泄愤兼灭口。
听到这话,依偎在陈盛怀中的杨夫人娇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抓紧了陈盛的胳膊,生怕陈盛为了更大的利益,真的将她作为交换的筹码推出去。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与陈盛之间本质上就是一场交易,她最大的价值便是助他修行,若他背弃承诺
她没有任何手段反制,因为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筹码。
陈盛似乎感受到了怀中玉人的恐惧,低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令人心安的眼神,随即抬眸看向林狩的目光充满了讥诮:
“林县令,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本官今日来,不是来跟你谈什么合作的。”
他语气转冷:“本官既然明知你背后站着郝通,还敢如此行事,你真以为……本官是毫无依仗的莽夫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狩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那位郝副将,当真会为了你这个已然失了价值、还可能惹来一身腥臊的‘旧友’,去不惜代价地针对本官吗?”
陈盛慢条斯理的分析着:“别忘了,本官背后也并非无人,更何况据我所知,郝通副将可是出了名的爱惜羽毛,最重官声清誉。
你说,若本官将你身具龙阳之好的秘密巧妙的散播出去他是会不惜代价地保你,惹上一身骚?还是会第一时间与你划清界限,甚至.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以证清白?”
“你你敢?!”
林狩彻底慌了,声音都变了调。
陈盛的分析,句句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当初为何被调到常山任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郝通不愿再与他走得太近,以免影响声誉。
若这丑闻被散播出去,郝通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
“林狩,你觉得.本官敢,还是不敢?”
陈盛微微前倾身体,那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已将林狩的命运彻底攥在掌心。
林狩闻言浑身一颤。
他不敢赌。
因为这是他最后,也是最不可靠的依仗了。
陈盛并未停下,继续抛出更重的筹码:
“另外,你原本打算进献给郝副将的那份‘厚礼’杨夫人的三阴之体,如今已被本官‘笑纳’了。你说,失去了这份足以打动他的厚礼,又面临着身败名裂的风险,郝副将……还会为了你,来与本官死磕吗?”
林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的侥幸也被彻底击碎,他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绝望:
“你你到底想怎样?”
陈盛站起身,走到瘫软在地的林狩面前,微微俯身,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却平淡得令人心寒:
“很简单,从今往后在这常山县,把头低下做人,如此,尚可保你富贵安稳,继续做你的县令老爷,若再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到时候,就好好想想高远峰的下场,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陈盛的目的从来不是简单地杀掉林狩。
杀官影响太大,得不偿失。
他需要的是一个被彻底收服、能为他所用的傀儡县令,这将极大地增强他在常山的实际控制力。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林狩足够‘识相’。
若他不识相的话,陈盛也不会有半分妇人之仁。
林狩的脸色变幻不定,青红交加,内心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陈盛的图谋,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手中已无任何牌可打,失去了所有筹码和靠山的他,在这条凶悍的过江龙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书房内愈发沉寂,林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脊梁骨,颓然瘫倒在地,声音嘶哑而无力:
“本官.知道了.日后日后一切,但凭陈统领吩咐。”
“这才对嘛。”
陈盛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明白了,就出去吧,稍后,随本官一同去见吴县尉。”
林狩木然地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步履蹒跚的向书房门口走去,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扉时,动作却突然一顿。
不对啊……
这里……
好像是我的书房吧?
怎么……变成我被赶出去了?
陈盛难道想要
林狩猛然回头,刚好看到了陈盛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心中一寒,再不敢多言什么,躬身离开书房,随即又老老实实的关上了书房之门。
“此番麻烦算是解决了,夫人可还满意?”
陈盛笑问道。
“陈统领当真信人也。”
杨夫人对此自是喜不自胜,去除了这块心病,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以眼下这种情况,夫人日后想要和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谢谢。”
杨夫人抿了抿唇角,眼眶有些湿润的扑在了陈盛怀中,只觉得无比安心。
房门外。
林狩脸色阴晴不定,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思索许久后,只能叹了口气,命人取来玉箫开始吹奏遮掩。
同时,还拦在了外面,禁止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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