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厉槐生也不甘人后,阴笑一声,身形飘忽,直取那一直沉默却气息隐晦的黄家叔祖,双手连扬,无数淬毒暗器如同飞蝗般罩去。
“哈哈哈,厉槐生,你这背主之犬,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
黄家叔祖发出一声悲怆而决绝的长笑,他早已心存死志。
只见他双臂一震,上身衣袍轰然碎裂,露出一身如同烙铁般的赤红肌肤,气血蒸腾,竟在短时间内将实力强行提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层次。
下一刻,黄家叔祖双掌拍出,掌风雄浑霸道,竟将漫天毒针尽数震飞。
“高家前车之鉴,老夫岂会毫无准备?既然官府不给我黄家活路,那便玉石俱焚,你死我活。”
几乎同时,杨家另一位化髓境长老也默契的加入战团,与厉槐生一左一右,合力围攻状若疯魔的黄家叔祖。
大战,一触即发。
整个黄家大院,瞬间化作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惨叫、兵刃碰撞、劲气爆鸣之声不绝于耳。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陈盛,却依旧好整以暇地立于原地,神情漠然地扫视着整个战局。即便他不出手,以黄家残存的力量,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出手,自有其深意。
那就是在盯着许慎之和韩灵儿。
他们,才是他今日真正的目标。
那一道先天灵气,他志在必得。
只是碍于对方铁剑门弟子的身份,他不能主动发难,可若他们自己按捺不住,卷入这场‘剿逆’之战,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黄家府内的混战爆发得如此突然、如此酷烈,让韩灵儿与许慎之都有些措手不及。
韩灵儿心底寒意更甚,陈盛的翻脸无情与狠辣决断,让她心悸。
而许慎之眼见舅父重伤,外祖家被屠戮,再加上之前退婚的刺激,再也无法忍耐:
“狗官,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锃——!”
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战场。
许慎之腰间那柄碧如秋水的宝剑悍然出鞘,带起一泓幽绿寒光,其身形如大鹏展翅,凌空跃起,体内精纯劲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尖直指陈盛,凛冽杀机,席卷而至。
陈盛嘴角,那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终于彻底绽放。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许慎之拔剑的瞬间,陈盛动了。
宝刀摄寒宝刀发出一声轻鸣,幽冷刀光乍现。
陈盛脚下的青石地砖应声而碎,身形瞬间纵身而起。
“铛!铛!铛!铛——!”
半空中,刀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碰撞,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连成一片,炸开的火星如同骤雨般泼洒。
而许慎之也不愧为许家少主、铁剑门高徒,不仅剑法绵密严谨,手中还拥有着一柄与他同层次的宝兵。
在起初的交锋中,硬生生挡住了陈盛如潮水般的攻势。
但,也仅仅如此了。
下一刻,陈盛眼中精光爆射。
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一层内敛而厚重的淡金色光华自皮肤下隐隐透出,整条持刀右臂仿佛化作了金铸之物。
一身力量骤然暴增。
刀身震颤,一道凝练无比、近乎实质、长达尺许的森寒刀芒,自‘摄寒’刀锋之上吞吐而出,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悍然斩落。
“刀芒外放尺许?!”
许慎之瞳孔骤缩,心中骇然巨震。
这通常是修为达到筑基圆满、触摸到先天门槛的强者才能拥有的标志,他万万没想到,陈盛底蕴竟浑厚如斯。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刀,他哪里还敢硬接?
脚下急点,试图凭借精妙身法闪避。
但让他亡魂大冒的是,陈盛这一刀看似简单直接,却仿佛返璞归真一般,直接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角度,快得让他几乎无从躲闪。
“嘭!!!”
仓促间,许慎之只得横剑硬格。
刀芒狠狠斩在碧青宝剑之上,沛然莫御的巨力如同山洪决堤,透过剑身疯狂涌来。
“噗!”
许慎之如遭重锤砸击,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如同陨石般从半空被狠狠劈落,重重砸在地面,尘土飞扬。
然而许慎之也确实了得,落地的一瞬间瞬间,便强忍剧痛,剑尖一点地面,身形竟借力再次弹起,剑锋之上,勉强凝聚出两寸左右的黯淡剑芒,再度反刺陈盛。
“来得好。”
陈盛战意更盛,体内澎湃的劲力如同长江大河般奔流不息,速度竟再次提升,身形晃动间,已如附骨之疽般贴近许慎之。
“叮——!”
又是一次毫无花巧的硬撼。
这一次,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显现无遗。
许慎之手中的碧青宝剑被狠狠荡开,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再次倒飞出去。
陈盛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瞬间追上。
接着迅速左拳紧握,周身劲力如同百川归海,凝聚于拳锋之上,空气仿佛都被压缩,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一拳直出,目标直指许慎之空门大开的胸膛。
“什么?!”
尚在半空无处借力的许慎之,看着仿佛瞬移般出现在眼前的陈盛,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骇然。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勉强调动残余劲力,左掌仓促拍出,试图抵挡。
“嘭!!!”
蓄满力量的铁拳,与仓促凝聚的掌劲轰然对撞。
而结果,自是毫无悬念。
“咔嚓”
刺耳的骨裂声响起。
许慎之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接着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抛飞。
陈盛攻势未止,身形如旋风般半转,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击在许慎之已然受创的左肩。
“轰隆—!!!”
许慎之的身体如同被投石机抛出,裹挟着恐怖的力道,直接撞断了身后一根支撑廊檐的粗大梁柱。
木石飞溅,烟尘弥漫。
许慎之瘫软在废墟之中,鲜血不断从口鼻涌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陈盛借力一个空翻,轻飘飘落回地面,衣袍猎猎,纤尘不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前方的许慎之,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原来,这就是你口中的.天高地厚,本官算是见识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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