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有机会,他不介意暗中施以惩戒,让常山县衙主事之人知晓,先天强者不可辱,府城许家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要把握住分寸,不留下把柄,想来就算官府也奈何他不得。
……
武备营,统领大帐内。
陈盛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圆融内敛,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华在皮肤下一闪而逝。
自前夜成功破境先天,他虽心喜,却并未因此生出丝毫骄矜懈怠之心,反而更加勤勉不辍,抓紧一切时间稳固初入先天的境界,熟悉暴涨的力量和对天地元气的新感知。
只是修行之余,他也明显感觉到此前对筑基武师效果显著的金玉膏,在他经历天地元气彻底淬体、成就先天之躯后,药效已然大打折扣,几乎可忽略不计。
这让他依靠外物快速提升修为的打算落空,修行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如今,他主要依靠炼化元晶中精纯的元气来增长修为,但进度面板上那缓慢跳动的数字,依旧让他感到些许无奈。
“看来,金玉膏于我已是鸡肋,反倒不如送一部分给吴县尉,也算还他一部分赠药护道的人情。”
陈盛心中思忖。
想要维持之前的修行速度,非得获取先天境专用的修行资源不可。
而这,恐怕需得调任资源更为集中的府城才有机会。
前日与吴匡商议时,吴匡也极力赞同他前往府城发展。
一位如此年轻的先天武师,放在哪里都是值得大力栽培的苗子。
吴匡已承诺会尽快将他的情况上报靖武司与府衙两边,以陈盛的年龄、修为和过往功绩,上面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定会有所安排。
对此,陈盛也深以为然。
除非他心甘情愿在常山荣享富贵,否则,想要踏入更高境界,得到更多资源,府城他是非去不可的,那里才是真正的资源汇聚之地。
正当他思绪流转之际,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鸣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统领,县尉大人命人传来急信,请您火速赶往县衙。”
陈盛眉头微挑,收敛周身气息,沉声道:
“进来回话,何事如此紧急?”
严鸣快步走入,躬身禀报:
“回统领,府城许家来人了,是家主许元海亲至,据来人禀报说是先天修为,吴县尉请您即刻前去主持大局。”
“许元海?”
陈盛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与不易察觉的精光。
该来的,总算来了。
扣押许慎之和韩灵儿这么久,许家若再无动静,反倒奇怪了。
他原本预估对方会更早发难,若在彼时,他或许还需谨慎周旋几分。
可惜,对方消息滞后,行动迟缓,如今他已稳固先天境界,对方的所谓优势,已然荡然无存。
“也好。”
陈盛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八品武官服,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便让本官去会一会这位许大家主,看看府城世家的先天,究竟有何等手段。”
他步伐沉稳的向外走去,周身虽无强横气息外放,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渊渟岳峙的气度,却让严鸣心中一阵安定。
……
县衙大堂。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许元海端坐在客位首座,面色阴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耐与愠怒。
他原以为自己这位许家家主、先天高手亲临,常山县衙上下必定战战兢兢,立刻就会将他儿子和未来儿媳恭恭敬敬地释放出来。
岂料,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软钉子。
常山县令林狩态度倒是谦恭,言语间多有敬畏,但一提到放人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而那位常山县尉吴匡更是可恶。
看似客气,实则眼神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在意?竟也推说此事需由武备营统领陈盛定夺,他们无权处置。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八品武官,何时能凌驾于七品县令、县尉之上了?
这分明是推脱搪塞之词,是故意怠慢他许元海。
若非此地是朝廷官衙,代表着官府颜面,他早已按捺不住火气,要让这小小的县尉知道,先天之威不可轻犯。
林狩感受着许元海身上那越来越压抑的气势,额角已渗出细密冷汗,心中叫苦不迭。
不断用眼神示意吴匡,希望他能说几句缓和的话,或者至少催促陈盛快些到来。
可吴匡竟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仿佛置身事外,这更让林狩心急如焚。
而吴匡之所以如此,心中自是有一番计较。
若是以前,面对一位先天强者,他自然要小心应对,礼数周全。
可今时不同往日,陈盛已然破境先天。
除非许元海疯了,敢在县衙内对朝廷命官动手,否则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既然如此,何必给他好脸色?
“怎么?”
许元海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应声出现几道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位陈大统领的架子,当真就如此之大?老夫在此枯坐已近两刻钟,竟还不见踪影,莫非是真不将老夫,不将我许家放在眼里不成?!”
许元海声若洪钟,蕴含着先天真气加持,震的大堂梁柱上的灰尘都哗哗落下,林狩被这声势骇的脸色一白,赶忙起身挤出笑意解释道:
“许兄息怒,陈统领想来是营中事务繁忙有些耽搁了,本官这就派人再去”
然而,林狩解释的话尚未完全落下,县衙大堂之外,便传来一道清朗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和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说对了,本官确实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还有,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一介草民,也敢在此大呼小叫,莫非欲寻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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