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现实和直白的话,李慕狸脸上的期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落和难过。
是啊,他们只是偶然同行的过客,怎么可能一直相伴下去?
来到异世的孤独感再次汹涌而来,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眼前的人也说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分别。
终有一日,她将变成孤身一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艰难求生。
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妖的恐惧充斥着李慕狸的内心,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大红的嫁衣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痕迹。
她不想哭,可心里的委屈和无助却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顾砚辞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可指尖在离她脸颊还有一寸距离时,却硬生生停住了。
他猛地收回手,握紧拳头,转过身,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是天师后代,肩负着重振家族的使命。
他是科举的书生,背负着家族跨越阶级的期望。
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也不能让自己陷入不该有的情愫。
哪怕……此刻只是朋友之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李慕狸压抑的哭泣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凄凉。
过了许久,顾砚辞才缓缓转过身,他看着依旧在哭泣的李慕狸,还是没有忍住的松了口。
“虽然我们总有一日会分开,但至少这一路,我会保护你。
只是到了京城,我会一心一意的忙科举,你找亲人的事情,或许我就无能为力了。”
李慕狸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砚辞。
“你真的……会保护我?”
“恩,会保护你。”
李慕狸止住了眼泪,她知道这个承诺虽然并不会长久,但此刻够了。
只要有人同行,她就可以努力告诉自己,她不是漂泊的孤魂,她肯定有一个短暂依靠的点。
顾砚辞看着李慕狸她红肿的眼睛,他忍住心里的酸涩感,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她:“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你醒过来,我会解决好这里的事情。”
李慕狸接过手帕,她擦干脸上的眼泪后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
李慕狸知道顾砚辞很厉害,这两次面对妖邪,顾砚辞展露出来的天师术法已经让她感受到了,顾砚辞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会皮毛的天师。
李慕狸在义庄找了间相对干净的房间休息,连日的惊惧和疲惫让她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而顾砚辞则全身心投入到解阵的工作中。
骨邪布下的迷阵不仅阴邪,还暗藏时间逆转的诡异功效,只是他们现在被关在这里面,暂时不知道这个时间流逝的比例。
若不能尽快解开,他们耽误的行程将更加夸张,他的科举之路更会彻底渺茫。
顾砚辞将义庄内外勘察数遍,他取出罗盘、五帝钱、破邪符等法器,在院子里反复推演。
额角的汗珠不断滑落,他衣衫被浸透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