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你的丈夫吗?要抛下我吗?
男人没说出口,但是程茉莉却领会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这……老公闺蜜难两全,她嗫嚅道:“因为到场的全是秋池的朋友,都不带家属的。”
谭秋池,样本W029,妻子的朋友。初次见面时,她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他,对他抱有些许敌意,言语态度并不能被归为“友好”的范畴内。
程茉莉宽慰她患得患失的老公:“你放心,我会早点回家的。”
说着,她探过身,拍了拍他搁在腿上的手。
她的体温也依偎过来,暖暖地烘着他冰凉的皮肤。
妻子的好友,妻子的社交圈。这些人类有无数个借口伺机围绕在她的身边。
而他明明是程茉莉的伴侣,却总是因为各种缘由,成为被隐瞒存在或屈居人后的那个。
赛涅斯想,真是不公平。隐忍温柔的妻子,对待其他人类也如出一辙的迁就。
这怎么行呢?他有些烦躁,在法律里,夫妻关系被赋予核心地位。人类真是虚伪至极,不厌其烦地书写着详细的规定和义务,却又只让其停留在书面上。
理应爱着他的妻子,却总做着相矛盾的事。茉莉,我不应该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异种垂下阴郁的视线,他翻过手掌,人类妻子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掌心。与他本体相比,指甲、骨节,哪一处都长得小巧。
这是和他截然不同的物种。他把她在掌心里握了握,又松开。修长的手指撑开妻子狭窄的指缝,不容抗拒地合拢,这下,她彻底落在他手里了。
程茉莉抖了抖,却没撤回手,由他牵着。她瞄了一眼,见男人的眼睫半遮着乌沉的眼眸,胸膛微微起伏,直觉有些不妙。
半晌,他动了动嘴唇:“在哪儿玩?还有其他人?”
这就同意了?孟晋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
程茉莉讶异,内心得意起来。她忘了吃一堑又吃一堑的惨痛教训,还自以为摸索到了驭夫术的诀窍,完全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孟晋揽进了臂弯里。
具体还有谁,她也搞不清,毕竟是谭秋池设的局。但她另外几个相熟的朋友程茉莉都见过几面,彼此也算认识。
背后贴着老公硬邦邦的胳膊,程茉莉有问必答:“在一个清吧,我待会儿把地址发你。都是认识的人。”
赛涅斯收拢手臂,迫使软绵绵的妻子贴住了他。
他沉静地说:“结束后我去接你。”
大晚上独自回家不安全,老公来接她,是无可厚非的,如何也挑不出毛病。这个她不能再拒绝了。
“好,快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程茉莉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她很干脆地答应下来。至于老公掀起她衣摆的手,这个时候也不好反悔了,只好含着泪一并照单全收。
*
到了约定的周六傍晚,临出门前,程茉莉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挽起头发。左右侧身,再三查看,很不适应地将裙摆往下扯了扯。
出门前不忘给孟晋报备——他下午出门办事去了。
打车到醉岛,华灯初上,店里光线朦胧黯淡,播放着舒缓的情歌,客人三三两两散落在吧台卡座,柔黄的灯光打亮摆放在木架上的威士忌酒瓶。
谭秋池订的是吧台后的私人包间,一名服务生将她领去位置。
程茉莉推开门的时候,谭秋池正仰躺在沙发靠背上,脸色倦怠,指尖夹着一支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已经到的朋友们聊天。
听到动静,朝门口瞥去一眼,看清来人,她蹙起的眉头恢复平缓,一骨碌坐直,伸手摁灭烟。
“来得这么早?到了怎么不说,我去接你。”
谭秋池站起身,随手朝右边也在抽烟的朋友后脑勺抽了一记:“别抽了,她不爱闻。”
“嘿!”那个朋友脑袋往前一磕,夸张地叫唤:“厚此薄彼了啊谭秋池!”
程茉莉怕他生秋池的气,忙摆手说:“没关系的。”
“你别搭理他,他故意这么说的。”
那朋友抬起头,就见两人站到了一块。
个高的是谭秋池。穿着黑色棉麻衬衫,顶端敞着几粒扣子,薄薄长长的一条人。头发随便扎在脑后,脸上神情倦怠,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显得厌世又冷淡。
这会儿,她像稍稍活过来半截,手一伸,熟练地挎到身旁女人肩头上。
比她矮半个头的程茉莉与她可谓风格迥异。上衣基础款短袖,底下浅粉蕾丝半裙,露出膝盖和白皙的小腿,踩着一双裸色高跟。
都是修身款式,勾勒出丰腴而饱满的线条,顺滑的长发垂在胸前,气质内敛温婉。
她和半死不活的谭秋池站在一块,画风很是割裂。每次看到她们,他都很好奇这俩人究竟是怎么玩到一块的。
当事人已经亲亲密密地咬起耳朵了。
“我当时在店里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上身效果不错。大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