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站的时钟 “滴答” 响着，指针刚过晚上八点，距离启星 CEO 的 “母种灭绝程序” 激活，还剩 11 小时 47 分。张远把笔记本电脑搬到院子中央，屏幕上全球桑心监测图红了大半 —— 印度拉吉的桑心已经缩成了核桃大，巴西马科斯发来的视频里，桑心表面渗着黑汁，他的手在镜头前抖：“林薇，菌雾不管用了！桑心在烂！”
林薇蹲在老桑树下，手指抚过树干上的裂纹，去年暴雨冲出来的伤口，现在还留着浅痕。她怀里的手札被翻得卷了边，“桑心之根，藏于土下” 的字迹被指尖摸得发亮，突然听见糯米的哭声：“妈妈！娃娃的补丁黑了！”
跑过去一看，布娃娃红补丁上的线头全变成了墨黑色，像被泡过墨汁，糯米的小手沾了点线头，指尖立刻红了片，她瘪着嘴哭：“手手疼，像被蚊子咬。” 王大姐赶紧抓过糯米的手，用清水冲，边冲边骂：“启星这群挨千刀的！连娃娃都不放过！” 她的围裙上还沾着熬菌汤的褐色痕迹，蹭在糯米袖口，把白袖口染成了浅棕。
李婶从灶房端来碗桑叶水，往糯米指尖涂：“这是去年晒的老桑叶煮的水，能消炎。俺小时候被毒虫咬，俺娘就用这个涂，一涂就好。” 她蹲下来，看见布娃娃补丁里露出点黄纸角，伸手一扯，扯出张皱巴巴的纸条 —— 是太奶奶的字迹！上面写着 “桑心土护，藏于灶下”。
“灶下？” 王大姐眼睛一亮，转身往灶房跑，“俺们协作中心的灶，还是太奶奶那时候砌的！灶台下说不定真有桑心土！” 她的鞋跟磕在灶门石上，差点摔倒，伸手扶住灶沿，摸到灶台下有块松动的砖。
二柱扛着撬棍跑进来，棍头还沾着玉米地的泥：“王婶，俺来帮你撬！” 他把撬棍插进砖缝，“嘿” 地使劲，砖 “哗啦” 掉下来，里面露出个陶瓮，瓮口用桑树叶封着，打开一看，是褐色的土，土里面掺着细小的桑根须，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草木香。
“是桑心土！” 林薇抓了把土，放在老桑心旁边，桑心立刻停止了渗汁，表面的黑痕淡了点，她的声音都发颤了，“太奶奶早就把护桑心的土藏在灶下！怕启星的人找到，故意砌在灶里！”
张远赶紧取土样检测，屏幕上的数值跳成了绿色：“桑心土能中和灭绝程序的毒素！快！把土分成小份，寄给全球基地！”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给每个基地发去桑心土的使用方法，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个陌生 IP 的消息：“协作中心的桑心土，藏在灶下陶瓮，已通知启星小队，半小时后到。”
“有内鬼！” 林薇猛地站起来，手札掉在地上，她指着屏幕，声音发紧，“这个 IP 是本地的！就在村里！” 老秦攥紧手里的木棍，往门口走：“俺去村口看看！二柱，你跟俺来，把自行车横在路口，别让黑车进来！”
二柱刚要跟出去，他爹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快递盒：“二柱！刚才有个穿快递服的人，让俺把这个给你，说里面是你订的书！” 盒子上没写寄件人，二柱拆开一看，里面是个微型定位器，还有张纸条：“启星小队已到村西头，等着收桑心土。”
“是上次送邮政车的那个快递员！” 二柱突然想起，上次那个快递员的袖口沾着墨汁，跟布娃娃补丁变黑的颜色一样，“他就是内鬼！故意混进来探消息！”
村西头的土路上，三辆黑车停在老磨盘旁，车灯关着，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在车里闪。穿快递服的内鬼坐在副驾，手里拿着桑心土的照片，给开车的人指方向：“协作中心的灶房在院子东头，陶瓮藏在灶台下，得快点，他们已经发现定位器了。”
车刚要启动，突然 “哐当” 一声，二柱把自行车横在路中间，老秦举着木棍站在车前面：“下来！把定位器交出来！不然俺们就报警了！” 他的裤脚还沾着灶台下的土，脚踝上的擦伤又渗了血，却把腰挺得笔直。
车里的人突然打开车灯，强光照得老秦睁不开眼，后座下来两个穿黑夹克的人，手里拿着铁棍，往老秦这边冲。二柱突然往旁边跑，把放在磨盘上的玉米芯扔过去，玉米芯 “哗啦” 撒了一地，黑夹克的人踩在上面，滑倒了两个。
“俺们村里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村里的张大爷带着十几个老人，举着锄头跑过来，锄头把敲在地上，“咚咚” 响，“启星的人听着！赶紧滚！不然俺们就放狗了！” 他身后的大黄狗 “汪汪” 叫着，往黑车扑过去。
内鬼想开车跑，王大姐突然端着锅跑过来，锅里的桑心土汤还冒着热气，“哗啦” 一声泼在车玻璃上，玻璃瞬间被土糊住，什么都看不见：“让你们跑！俺这锅汤，够你们洗半天的！” 她的手背被热气烫红了，却笑着喊：“二柱，把车胎扎了！别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