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
审判长连敲了几下法槌,才让旁听席上压抑不住的骚动平息下来。
钱坤立刻举手,抢在陆诚发难前申请发言。
“审判长,我方请求就案件性质进行辩护!”
得到准许后,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竟然挤出一丝沉痛的表情。
“我承认,我的当事人白四海先生,在事后处理上,存在惊慌失措、意图掩盖的行为,这源于一个普通商人在面对突发命案时的恐惧!但这并不能改变案件本身的性质!”
他话锋一转,声音拔高了八度。
“本案的起因,是死者陈杰多次潜入我当事人的煤矿盗窃!案发当晚,更是被当场抓获偷窃我当事人准备用来给工人发福利的黄金!”
“我当事人一时气愤,与其发生撕打,失手将其打伤,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充其量,是一起激情伤害致死案!并非蓄意谋杀!”
好一招避重就轻!
直接把虐杀定性为“撕打”,把杀人动机归结于“被盗后的气愤”。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又被点燃了。
“我靠,这黑状王又开始了?把虐杀说成互殴?”
“激情伤害致死?这量刑可就轻太多了!这老狗比是真懂怎么钻空子啊!”
“陆神快干他啊!别让他再逼逼了!”
钱坤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他对着被告席上的白四海,使了一个眼色。
白四海心领神会。
下一秒,这个满脸横肉的矿老板,竟然“噗通”一声,从被告席上滑了下来,对着原告席上陈杰母亲的方向,涕泪横流地嚎啕大哭。
“大娘!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我就是一时糊涂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狠狠抽着自己的脸,发出“啪啪”的响声。
“我真没想杀你儿子啊!是他偷东西,我气急了,就想教训教训他,谁知道下手重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愿意赔!多少钱我都愿意赔!我给您养老送终,我给您当牛做马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
白四海的表演太过逼真,声泪俱下,悔不当初的样子,甚至让陪审团里几位年纪较大的陪审员,都露出了不忍和动摇的神色。
金钱,加上眼泪,永远是博取同情最有效的武器。
“畜生!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
原告席上,陈杰的母亲刘翠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四海破口大骂,几乎要晕厥过去。
夏晚晴连忙扶住她,那身干练的女士小西装,因为用力的动作,将她惊人的身材曲线绷得更加明显。她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白四海,小脸气得煞白,胸口剧烈起伏。
“老板……他……他太无耻了!”
秦知语依旧面若冰霜,但制服短裙下,被肉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此刻绷得笔直,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愤怒。
这个钱坤,正在用最卑劣的方式,践踏法律的尊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诚,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甚至没有看痛哭流涕的白四海一眼,只是平静地对审判长说道。
“审判长,我申请播放本案一份证据。”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白四海哭天抢地的表演。
白四海的哭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向陆诚。
钱坤的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疯狂涌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反对:“审判长!我反对!原告方这是在进行证据突袭!”
审判长目光威严地扫了他一眼:“反对无效。原告代理人,请呈上你的证据。”
陆诚对着夏晚晴点了点头。
夏晚晴立刻将一个证物袋递交给法警。
那里面,同样是一个U盘。
“审判长,”陆诚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庭中回响。
“这份证据,同样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了解,我的当事人,究竟是如何‘失手’,又是如何‘激情’的。”
法警将U盘插入设备。
钱坤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白四海脸上的悲痛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后的惊慌和狠厉。
下一秒,法庭的音响里,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声音。
只有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皮带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
“啪!”
“啪——!”
声音又闷又重,每一次抽打,都仿佛抽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紧接着,一个年轻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法庭!
“啊——!别打了!我错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是陈杰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整个法庭,包括直播间里数千万的观众,在这一刻,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骨头断裂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皮带的抽打声。
骨骼的碎裂声。
陈杰从惨叫到微弱的呻吟,再到最后几乎听不见的哀求。
这段长达数分钟的纯粹暴力之声,像一把把钝刀,割在每一个听众的神经上。
旁听席上,已经有女记者忍不住捂住了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夏晚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酷刑般的折磨要结束时,录音里,终于传来了对话声。
一个粗暴的声音,正是白四海!
“操!还嘴硬?给老子往死里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另一个阴狠的声音随之响起,是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