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和夏晚晴足足“请假”了两天,才神清气爽地重新出现在律所。
原本陆诚说的是放假一周,才过了两天,但人肉包子案的胜利和那笔巨额奖金,所有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自觉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整个律所都弥漫着一股昂扬向上的氛围。
这天上午,正诚律所的前台。
李萌正哼着小曲,一边整理着新送来的绿植,一边偷偷用手机刷着老板的庭审剪辑视频,小脸上满是崇拜。
突然,律所的玻璃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砰!”
一个浑身泥泞、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年轻人踉跄着冲了进来,他身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外套破了几个大洞,脚上的鞋子更是只剩下一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酸臭和绝望的气息。
“我找陆诚!我要找陆大律师!”
“求求你们,让我见他!只有他能救我妈和我哥!”
前台的李萌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机冲了过来。
“先生,您冷静一点!我们这里是律所,您有什么事可以先预约……”
“预约?我等不了了!再等我全家就都完了!”年轻人一把甩开助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律所最里面那间办公室,不顾一切地就要往里冲。
“拦住他!”
人事总监刘敏厉喝一声,反应极快地指挥着几名男同事上前阻拦。
一时间,原本安静有序的律所大厅乱作一团。
年轻人状若癫狂,力气大得惊人,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助理一时间竟有些拦不住他。
“陆诚!陆大律师!我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我给你磕头了!”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泣血般的悲鸣,绝望地挣扎着,试图跪下去。
这边的骚动,很快就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
顾影从她的隔间里探出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这个人的状态,不像是来寻求法律援助,更像是来寻仇的。
陈硕也走了出来,看着那年轻人,头发本就稀疏的脑袋上写满了凝重。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嗓音从老板的办公室传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陆诚单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夏晚晴。
嘈杂的大厅,在陆诚出现的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那个疯狂挣扎的年轻人,在看到陆诚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
下一秒,他挣脱了所有人的钳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冲到陆诚面前。
“扑通!”
一声闷响,他双膝重重地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陆大律师!”
年轻人抬起头,那张沾满泥污的脸上,两行浑浊的泪水瞬间冲刷出两道沟壑,他用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声音凄厉而绝望。
“求求您,救救我妈,救救我哥!”
“我叫季云飞,从豫州来的!我妈是云阳市的村支书梁玉梅,我哥是季云宇,法院当法官!他们都是好人!他们被人诬告陷害,现在全被抓起来了!”
“他们说我妈是黑村霸的保护伞,说我哥帮人洗钱!全是假的!全是他们编出来害人的!”
“我找遍了市里所有的律师,没一个人敢接!他们都说这个案子是铁案,翻不了!网上全都是骂我们的新闻,说我们一家子官匪勾结,不得好死!”
季云飞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将那些压抑了无数个日夜的痛苦和绝望,全部倾泻而出。
“我是在网上看到您的视频,他们都说您是活阎王,是唯一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陆大律师,我求求您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只要您肯接这个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我这条命都是您的!”
整个律所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在坐的都是律师,都明白一个道理,能让一整个市的律师都不敢接的案子,这背后的水,必经深不见底。
更何况,还是涉及到司法系统内部人员的案子,这简直就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