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魏征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第一个问题,一份伪造的合同,已经将他精心构建的“受害者”人设撕得粉碎。
那这第二个问题,又会是什么地狱级的杀招?
“审判长,”陆诚的声音依旧平稳,他转身从夏晚晴手中接过另一个证物袋,高高举起,“我请求,向法庭及全夏国观众,播放本案的另一份关键证据——【证据六:当年冲突真相的手机录像】。
“我反对!”
魏征几乎是咆哮着从椅子上再次弹起,儒雅的风度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惊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他死死盯着陆诚,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审判长!我再次提出最强烈的反对!对方律师试图呈堂的所谓‘录像’,来源不明,真实性存疑,极有可能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甚至是恶意剪辑、伪造的!我请求法庭,立刻制止这种破坏庭审严肃性的荒唐行为!”
他必须把这扇门堵死。
合同的坑他已经掉进去了,要是再让这段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录像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为了炫技,把贾文和塑造成什么“受害者”,这等于亲手把刀柄递到了陆诚手里。
审判席上,审判长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确实,来历不明的视频证据,在采信上需要极其慎重。
他看向陆诚,沉声问道:“辩护人,针对魏征律师提出的质疑,你如何解释你这份证据的来源和合法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夏晚晴紧张地攥着裙角,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担忧,饱满的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她真怕老板在程序上被对方卡死。
陆诚却像是没看到魏征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他面向审判长,不急不缓地开口。
“审判长,这份录像,由当年冲突现场的一位村民,在良心驱使下,通过匿名方式提供给我方。这位村民因为害怕遭到报复,不愿透露姓名,我方尊重其意愿。”
“至于其真实性,”陆诚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魏征。
“我方也已提前将其提交至豫州省公证处,由具备司法鉴定资质的技术人员进行了逐帧鉴定,鉴定结论是:该视频文件为原始文件,无任何剪辑、拼接、修改痕迹。”
说着,他从夏晚晴递过来的文件袋里,又抽出了一份盖着鲜红公章的鉴定报告。
“审判长,这是公证处出具的鉴定报告,可以与视频一同呈堂。”
滴水不漏!
他早就预判了魏征的预判!
魏征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能攻击的点,都被陆诚提前用程序和规则堵死了。
匿名举报人,有!
权威机构鉴定,有!
这还怎么反对?
审判长接过法警递交的鉴定报告,仔细审阅后,面无表情地拿起法槌。
“咚!”
“被告辩护人魏征的反对无效,予以驳回。”
“准许公诉方代理律师,当庭播放该视频证据。”
一锤定音!
魏征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回椅子上。
他看着陆诚的背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这个男人,不是律师,他是个魔鬼!一个把法庭当做手术台,把人心当做标本,一刀刀精准解剖的魔鬼!
被告席上,贾文和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浸透了他昂贵的西装衬衫,紧紧贴在后背上,一片冰凉。
录像……是哪段录像?
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法庭两侧的大屏幕,画面一闪。
一段用手机拍摄的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拍摄角度也有些刁钻,显然是偷拍的。
画面里,是云山村石佛寺那片熟悉的土地。
一群村民,以梁玉梅为首,正手持农具,拦在一排工程车前。
“这就是所谓的聚众闹事!”魏征的助理低声说道,试图给老板找回一点信心。
然而,下一秒,画面中的情形让所有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从工程车队那边,冲过来十几个穿着统一黑色T恤,剃着寸头,手臂上纹着刺青的壮汉。
为首的一个光头,二话不说,指着一个护在最前面的中年村民破口大骂。
村民据理力争,光头男却突然狞笑一声,毫无征兆地从身后抄起一根钢管,狠狠地抡在了那个村民的头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