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刚才去了一趟你的工作室。”沈清秋突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江柔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你私闯民宅?!你凭什么去我的工作室!那是我的隐私!”
“警方已经申请了搜查令。”沈清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密封的证物袋。
袋子里,装着一把看起来很陈旧、甚至有些生锈的金属雕塑刀,以及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像是石膏碎片一样的东西。
看到那个石膏碎片,江柔的防线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开始疯狂闪躲。
“江小姐,你号称‘天才画家’,但你的工作室里,却藏着很多奇怪的雕塑作品。”
沈清秋举起那个证物袋,语气变得冰冷刺骨,“尤其是那个放在角落里,被你命名为《沉默》的石膏半身像。它的重量,比同体积的石膏像要重了整整三公斤。”
“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柔的嘴唇开始哆嗦,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因为在那具石膏像的身体里,封存着真正的凶器。”
沈清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威严,“我们砸开了那个石膏像。里面裹着一个实心的、黄铜材质的——老式节拍器!”
“那个节拍器上,虽然被石膏包裹了十年,但金属是有记忆的,血液里的铁元素渗入了铜锈之中。只要做鲁米诺反应和DNA提取,顾银的血,就会在上面显现!”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江柔彻底崩溃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把凶器封在石膏像里,做成艺术品,堂而皇之地摆在工作室里,是对死者最大的嘲讽,也是最安全的藏匿。
只要没人砸开它,谁能想到那个受人追捧的艺术品里,藏着杀人的罪证?
可是,沈清秋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在那个像里……”江柔瘫软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因为我是画骨师。”
沈清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我能听到死人的声音。顾银的骨头在告诉我,她死得有多冤,她的血泪,就封在那个你每天面对的‘艺术品’里。”
“江柔,你的画是假的,你的人设是假的,就连你引以为傲的所谓才华,也是建立在吃人血馒头之上的。”
“这一次,顾金救不了你。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沈清秋说完,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身后那个已经瘫软如泥、嚎啕大哭的女人一眼。
走出审讯室,走廊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
秦川一脸崇拜地迎上来,竖起大拇指:“神了!沈老师,你怎么知道凶器藏在那个石膏像里?我们搜查的时候差点就漏掉了!”
沈清秋摘下口罩,露出一抹淡淡的疲惫:“运气好罢了。”
其实并不是运气。
是在顾金的生日宴上,当她看到江柔那幅画时,她的【视觉通感】就捕捉到了江柔潜意识里的某种投射。那幅画虽然构图稀烂,但画面的角落里,总是隐隐约约画着一个模糊的、沉重的阴影。
那是罪犯的心理代偿。她把罪证摆在明处,既是为了炫耀,也是因为恐惧,必须时刻看着它才安心。
而沈清秋,只是读懂了那份恐惧。
“沈老师。”
一直沉默的陆宴庭走了过来,将一杯温热的咖啡递到她手中。
“辛苦了。”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沈清秋冰凉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
“那个……顾金在外面。”陆宴庭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已经在局里闹了半天了,非要见你。说是……要跟你道歉。”
沈清秋喝了一口咖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部,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抬起头,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门,看到了那个在冷风中站着、满身狼狈的男人。
昔日不可一世的顾总,此刻像条丧家之犬。
“不见。”
沈清秋转过身,背影决绝而潇洒。
“脏了我的眼。”